荷之恋
□文\侯发阳
喜欢荷,是从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开始的。那时还在读高中,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里面优美的段落:“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从那时起,每当荷花开的季节,总要抽挤一些时间到普者黑观荷。
忘记了从什么时侯又久违了她,终日里朝出晚归,柴米油盐,碌碌忙忙。虽然我们这里有荷,但一年只有一季花期,冬天都躲到淤泥里去,我们看不到她,平常都在忙生活,直到每年七、八月才有机会去赏荷。一见荷,我心中这湾荒芜了的池塘里,仿佛被投入一粒石子,随即漾起串串圈圈的涟漪来。原来,荷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娇美和“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玉质,始终根植在我的心底,重又从我久远的沉淀中走出,鲜活的立在我的面前。
春天,小荷才露尖尖角,或卷曲如羊角,或圆圆如素碟,黄绿色的嫩芽刚刚露出水面,娇嫩得风不忍吹,雨不忍打。俏俏的小影倒映在清澈的池水中,与飞蛍鱼虫嬉戏。
夏,是荷最风致的季节。圆圆的荷叶,有的平铺水面,有的高擎如伞,密密的重叠着深深浅浅的绿。叶间点缀着红的白的花,有的盛开着,半露着黄色的蕊,如端庄的少妇;有的打着骨朵,欲放未放,又如娇羞的少女,含粉凝露,清香袭人,涌波而出,艳而不俗,清容丽姿。微风吹过,荷似一群粉面绿裙的舞女,和着蝉鸣蛙唱,翩翩起舞,惹的红蜓翠鸟流连而忘归。
七月的细雨中,荷被雨纱弥照着,如出浴的美人朦胧于淡蓝色的雨烟里,骤雨袭来,倾泻的雨注,如万把珍珠从天外泼下,在碧绿的叶子上回旋滚动。“绿叶阴浓。遍地塘水阁,偏趁凉多。海榴初绽,朵朵簇红罗,乳燕雏莺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撒,打遍新荷。”
荷,只需一波清水、半池淤泥,奉献于世的。却是美莲,甜藕和苦芯。恰似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风来梳妆,雨来沐浴,从不为天势而左右,在变幻莫测的大自然中是怎样的唯我又忘我!当没有阳光的时侯,她自己便是阳光;没有快乐的时侯,她自己便是快乐。一株荷,却有这么完美的自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