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秋

·董耀亭·

我始终坚信，秋就诞生在盛夏的某个午后。之后，它就躺在茂密的梧桐叶间，或是在一个背阴的墙角，悠闲自得地憧憬并畅想未来。

在寒蝉凄切的哀鸣中，秋却豪情满怀，茁壮成长。仔细一看，秋已日渐长高、日渐丰腴、日渐安逸、日渐成熟、也日渐纠结。

拉拉扯扯的冲动中，红衰翠减，橙黄橘绿，枫丹云黄。这时，秋宛若顽童，骑竹马、弄残荷、欢快无边。全然不顾飘飞的黄叶背后那剪不断、理不乱的故事，或许，现下的秋就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那个刘郎，如若有支笔，秋的诗情也会随“袅袅兮秋风”直上碧云霄了。

秋成长为妙龄少女是在一个“潇潇暮雨洒江天”的傍晚，秋让那场暮雨冲刷得格外清秀、婀娜，并带有几分含嗔凝怨的俏丽，独自凭栏。这时，分不清夏或冬哪个是她的情郎，是牵手后的分离，亦或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对牵手的期盼。真的分不清，或许是夏吧。一读，“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果真是的。千里烟波里，谁把她的心攥的那么紧？那样实？这场断虹霁雨倒来的正好，生生把秋的眉“故画作远山长”。秋也开始欲笑还颦，生出许多娇羞来。

读秋的心情是跟着秋的成长婉转着，百曲千回。一不小心，自己都不知在哪了。就想着、盼着，秋多久能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果然，秋在“凭高酹酒，此兴悠哉！”的氛围里，慢慢长出了胡须，腰里也开始悬上了剑。“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秋和李白在一起，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男人样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饮三百杯。”豪气万丈，直冲九霄。

秋出现老态龙钟再正常不过了，是大势所趋。寒极不生寒而生暑，暑极不生暑而生寒。这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就像一日三餐一样正常。你也没办法躲，躲不掉的。可我却发现秋的老态龙钟不是在“无边落木萧萧下”里表现出来的，而是在“秋日凄凄，百卉具腓”里。真真实实地摆在那里，不退缩、不回避。

可秋从不沮丧，也不会哭。她和霜肩并着肩走。冬是否也在期待，期待一次惊心动魄的牵手？！

（澄合销售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