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柿树

文/张忠文

家乡在渭北黄土高原，自古以来以柿子遐迩闻名。高大的柿树在山川星罗棋布，随处可见。尤其在深秋时节，火红的柿子悄悄挂在掉落完叶子的枝条上，似蒜辫，如灯笼，密密麻麻，引人注目，把家乡的山山峁峁、沟沟壑壑点缀得如世外桃源一般。

由于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家乡非常适宜柿树生长。家乡的柿子品种繁多，个大汁稠，味道甜美，韵味悠长。不但有鸡清黄、尖尖王，还有烧柿、板柿等。柿子吃法独特，不拘一格，不同品种有不同吃法，鸡清黄最适宜摘下来放进温水中，保持水温浸泡两三天，即可脱涩而吃，其余的柿子均可挂在室外，或架在柿棚上，让柿子饱经风霜雪雨，在冬天吃到软柿子，也可削掉柿皮，经过加工做成银白如霜、外干内润的柿饼……

春末夏初，密不透风的柿子树下是大人们乘凉拉家常的好去处，也是小伙伴们游戏的乐园。柿花撒落一地，很特别，米黄色，四棱形，形如王冠。我们一群小伙伴围在树下，捡拾柿花，把捡拾起来的柿花用毛线穿成一串，当做“项链”挂在脖子上玩耍，比比谁的“项链”好看。或者，捡上几块小石子，折几截小木棍，在地上划几道横竖印子，玩“狼吃绵羊”；掏几个小洞打玻璃球；爬上柿树捉知了……

深秋，桔红色的柿叶掉落，飘撒在树下，软绵绵的，如地毯一般；枝条上挂满红彤彤的柿子，如宫灯一样诱人，我们却因为柿子生吃苦涩而不会去采摘。然而，一种叫“软柿”的柿子是我们追求的目标，我们仰着头，睁大眼睛，直朝树梢瞅。“软柿”因雨水和虫子的浸袭提前成熟，在阳光下启明发亮，灼灼生辉，一眼就可以看见。“软柿”汁多皮薄，吃起来很香甜，如糖似蜜，有时吃不完，带回家放上几天后还可再吃。

进入冬天，漫山遍野的柿子全部采摘回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矗立天空，接受冬天寒流的考验。这时，家乡人最为兴奋，看着一筐筐桔红色的柿子，喜上眉梢，心里有了指望。连续一个冬天，乡亲们都在忙碌着，除了管理柿树外，还要保管、加工、储藏、买卖，待到年关，便能过上一个好年。

记忆中，柿子是家乡的主要经济来源。因受地理条件局限，在种粮有种无收的情况下，家家户户只有依靠柿树，以柿子为生，弥补口粮不足。几十年过去了，家乡的柿树依旧那么高大、茂密、果实累累。我衷心祝愿家乡更加繁荣昌盛，祝愿父老乡亲事事（柿柿）顺心，生活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