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鸟为邻的日子

·冯燮·

那是我在东十里铺租住民房的时候，我住二楼，有一年开春，我无意间发现屋檐上有许多鸟儿飞来飞去，灰色的身影，在它们忙碌的踪影中，我知道它们把这儿当成了温暖的窝，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和它们成了友好的邻居。

这些小家伙挺勤快的，大清早我还在梦乡翱游呢，它们就叽叽喳喳地忙活开了，催着我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怀着好奇的心情，想与它们来个“零距离”接触，谁料想刚一接近它们，立刻就“哗啦”一下飞向了天空，原以为它们羞涩，抑或是逗我玩呢，但仔细想想，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由于长期人类对鸟儿的不友善，使得它们时刻警惕，提防人类的侵袭。

在明白这些之后，我便不再惊扰它们了。每天早上，我会起得比它们更早，站在椅子上用手轻轻敲击屋檐，示意它们起床。它们特有的灵气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很配合地飞了起来，我便开心地目送着它们开始一天的第一次远行。中午时分，我发觉有两个小家伙在不停地惨叫，疑惑间，看到平台上不时有飘落的枯树枝，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夜的风无情地吹散了它们的“家”，怕它们晚上无法安睡，我便放一点废报纸上去。一会儿工夫，声音停了，我朝外一望，它们一家老小又飞走了，估计是重新去寻找搭建新窝的枯枝树叶去了，嗨！真是一群吃苦耐劳的小精灵！

晚上，一切都平息了，它们已在自己刚搭好的温暖窝里休憩了。我想它们劳碌一天地搭“房子”，也该饿了，我便撒了些小米上去，出乎意料的是，它们不慌不忙地吃了起来，并没有任何惊恐之意。之后，我和它们亲近多了，清早我还照样呼唤它们起床，也不时撒点小米喂它们，它们也能蹦蹦跳跳着来找我玩了，让我格外兴奋。

与它们相处久了，也有了感情，每当下班回来，一看到它们，一天的劳累连同莫名的惆怅，都会在它们叽叽喳喳的歌声中烟消云散。伏案写作，在思维钝化时，它们飞来飞去，给我无限遐想。后来我租住的民房拆迁，我不得不搬走了，那些与我朝夕相伴的鸟儿们也飞走了。住进新房已有七八年时间了，每当我到阳台上沐浴阳光时，翻晒许久的郁闷心情时，不免就想起了那些快乐的小精灵，怀念那些与鸟为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