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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3年05月24日
综合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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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房不能住有地不能种

“挖煤后遗症”成难愈顽疾?

据新华社电 榆林市,总面积4.36万平方公里,每平方公里拥有约10亿元地下资源财富。然而,近年来随着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地下资源的开发,给当地的生态环境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地表塌陷、土地荒漠化、河水污染……

村民蜗居彩钢房 饮水疾病成难题

“有房不能住,有水不能吃,有地不能种”——神木县的雷大爷在黄土高坡生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临老却遭遇这样的困境。

雷大爷所在的神木县孙家岔镇煤炭资源丰富,大小煤矿遍地开花。2010年,由三个小煤矿整合而成的隆岩煤矿放炮采煤,把他2006年新建的房子震出了10多条裂缝,“放炮时,坐在床上就感觉像地震,家家户户都有裂缝。”

记者了解到,从去年8月至今,村里已经发生了五六次塌方事故,最近一次是4月29日晚上,通往煤矿的水泥路和整个山体都裂开了,最宽的裂缝并排塞进两只脚。

煤矿开采带来的危害远不止此。近几年煤矿大量开采,导致水资源破坏和污染。“村里的水纯粹吃不成,一洒到地上就会凝成白色的碱面。”村民刘大爷无奈地说,“洗的衣服就感觉糊上了一层面粉”。

记者了解到,好赖沟村现在有常住居民四十多户,其中大部分人都患上了程度不一的肺病,刘大爷家甚至全家都得了尘肺病。“咱也不敢说就是煤矿弄的,但是跟这环境总有些关系吧?再说了,咱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可能几年时间大家都得病了呢?”

记者在拉煤车必经的马路上站了不到十分钟,就感到喉咙不适。不足十米的马路双向三车并行,卡车稍微加速就会煤灰飞扬,能见度不足五米,道路两边废煤占地,河水污黑。这不禁让人担忧,村民如何能够健康生活?

煤矿补偿九牛一毛 政府无力解决“踢皮球”

对于环境破坏,煤矿主并非没有赔偿。雷大爷家里共有65亩耕地,其中有17亩塌方,煤矿主按照每亩3000元支付了赔偿款,剩下的48亩地没有赔偿。然而,由于缺水,这些土地什么也种不了了:“人都没水吃,何况浇地呢!”

当记者问及不种地,这些年如何生活,刘大爷说他们从其他村搬到好赖沟村时,煤矿一次性支付了45万元的搬迁赔偿费,但远不够给患尘肺病的家人和3个智障儿子求医看病,“现在没水没地,全家温饱问题都难解决,煤矿只管赚钱,其他的根本不管。”

出于安全考虑,孙家岔镇政府建议修建彩钢板房,居住在离爆破点200米以内的住户可以领取1万元的补贴,但不巧的是雷大爷的房子不在规定范围之内。“不过比起我盖彩钢板房花的20多万元,这1万块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这几年,为了房子、喝水等问题,村民们没少找当地政府,但是孙家岔镇政府根本管不了,因为“煤矿老板根本就不配合,连面都见不上”。村民们只好去找县政府,县政府又踢给镇政府,让他们“适当”处理,而包村干部则建议村民去住宾馆,“租,租,租,政府一分钱都不给,拿什么租!”

事实上,榆林作为产煤大市,长期的采煤已经给神木、府谷、榆阳等区县带来严重的污染。记者采访中了解到,很多煤矿盘踞村庄十多年,在赚取了巨大的经济利益的同时,污染问题长期存在而未解,面对背景复杂的煤老板,镇政府更是无力撼动。

挖空资源发展经济 榆林折射“资源型城市病”

上世纪80年代中期,陕北开始勘探发掘煤炭资源,由此拉开了中国已探明的最大煤田——神府煤田大开发序幕。榆林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贫富差距也在不断拉大,据了解,年收入在2000元以下的贫困人口数多达50余万。于是在神府一带,处处可见“街头矿主开豪车疾驰,村头群众彩钢房里蜗居”的场景。

如何有效缩小贫富差距,让更多群众在享受经济发展的成果之前,保障基本的健康,已经成为榆林各级政府研究的课题。

府谷县煤化工集团副董事长张占良认为,政府在审批这类企业时应该把环保放在首位,要坚决抵制重复建设,但是现在有一些小煤矿企业,并不具有高效能开采的技术,照样上马。

陕北的产业大多是以“煤”字打头,产业单一,一旦资源枯竭,经济将出现下滑。为了实现产业结构由资源依赖型向多元发展型转变,榆林市在不断拉长能源化工产业链的同时,大力发展非资源依赖型产业,如装备制造业、农业或文化产业。

榆林市发改委副调研员杨扬说,榆林还是“一个增长很快的落后地区”。工农业之间、城乡之间以及区域之间的巨大差别,这些中国发展中面临的问题在榆林得到集中体现。而依靠资源发展经济,导致环境问题突出,榆林可称得上中国“资源型城市病”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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