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线的生日

·魏倩·

寒风吹散了街道原本稀落的人群，朦胧中有声音在咒骂这刺骨的冷。

我沿着马路一直走到那个叫家的地方，却被忧伤刺痛了双眼。街道两旁新添了几家店铺，醒目的店名似乎在嘲笑着过往。看着蓝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想让含笑的脸庞带给家人一个明媚的自己。

掀开了陈旧的日历，那泛黄的扉页上写满了开心的怀念，翻开我们的影集，想念若隐若现，去年的今天，我们笑容灿烂。

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电视机的盖子也都没有合拢，昨天的您好像还在为一个小品而乐得开怀。只是此刻，容颜模糊。

去年的今天，一大屋子的人簇拥着您庆生，那写了寿字的蛋糕依稀还在，那些又圆又大的寿桃麦香浓浓，还有您的笑容印着岁月的皱纹，满屋子的生日歌荡漾着春天的生机盎然……往昔的零乱痛彻了今日的安详，小小的我站在这诺大的房间，连“生日快乐”也僵硬地出不了口。

记忆中的那碗面条，您把好吃的留给亲爱的孙女，您满脸的担心握住生病的她，您温暖的怀抱驱赶了多少黑夜的恐惧，您拄着拐杖与她并肩行走在日暮，您说要看着她走上红毯。

谁知您已一路向北，只留给我一个寒冷的季节……

随便撒了个小谎出了家门，还是沿着那条曲折的小路到故人的“家”，风吹的山路上，过往的画面全是您的笑靥，我数着那一个个被阳光褪了色的花圈，开始游离在这宽阔幽静却令人窒息的地方。我说着自己的痛，依稀中看见您牵挂的眼神，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却被幻觉刺痛了心。

原本打算放假回来坐在您的身旁，听您诉说那古老的故事，替您分担那小时候在您心中留下的阴影，推着微风中的您漫步在田野，让阳光剔透您的脸。为您过这80岁简单而隆重的寿辰，而如今，我却只能站在这遥远的尘世暗自伤神。

今天是您的生日，没有烛光，没有蛋糕；今天是您的生日，没有欢乐，没有笑容；今天是您的生日，您在天边，我在地头。这是一场断了线的生日，所有的人都记得，却无法说出生日快乐。这是一场断了线的生日，我一路奔跑只为寻找那飘远了的风筝。

您曾说会有天堂，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少了尘世的繁琐，忘却忧伤。我在想您会不会也忘了我。岁月的斑驳剪断了多少您给的温柔，沉淀了的回忆翻腾在这冷冷的天。

今天是您的生日，您说想您的时候就抬头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您说如果天依旧那么广阔，云依旧那么潇洒，就应该微笑。

那么，我照做，遥遥祝您生日快乐！

（运销彬长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