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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4年06月27日

陕西工人报延长石油专刊-副刊 家在黄土高坡 炼油厂夜景 美丽的孤独 永远的期盼 榜样的力量 夏雨 讲文明树新风 公益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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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石油专刊-副刊
08

家在黄土高坡

·恒敏·

我的家乡在那亘古不变的黄土高坡。上世纪60年代后期,我出生在那里。虽久居都市,但生于乡下、长于乡下的我,仍眷恋着那黄土地上的人和事。

乡情难忘,难忘那一幅幅静谧祥和的家乡景。秋季是成熟的时节,也是收获的季节,辛勤忙碌的人们,此时此刻总也合不拢嘴。你看,十里塬上,极目远眺,绿油油一片,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阵阵秋风吹来,树木随风摇曳,犹如波涛翻滚的绿色海洋。走进去,硕果满枝头,红的是苹果,紫的是提子,黄的是酥梨,黄中泛红的是柿子……再往前,就是一座座、一排排新式小楼,仿佛波海中的颗颗明珠,格外耀眼。不远处就是果园和菜地,男耕女织,辛勤劳作。谁说这不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园”呢?早晨,一缕阳光,披着薄雾,家家户户,袅袅炊烟,鸟语花香,温馨可人,吮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午后,田间劳动的号子声,乡亲们的嬉笑声,汇成一曲激昂奋进的“劳动交响乐”。瞧,阳光普照大地,把整个果实辉映得金光熠熠。夜晚,“素月分辉,明河共影,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着实一幅“夜来风起满庭香,吹落桃花三五树”的图景。和乡亲们坐在月光皎洁的农家院落,品茶纳凉,青蛙鸣,蝈蝈叫,偶尔传来断断续续的犬吠声,不知怎么,浓浓的乡音情结,充盈心间,难以割舍……

乡情难忘,难忘那一群群憨厚朴实的家乡人。最难以释怀的是那深厚的兄弟情。当年我小,一天,父亲外出归来,带回一个“矿石”收音机。那时,村里谁家有这一“玩意”,那可太“潮”了。哥像猴子似的攀上院内大树,把铁丝栓在树梢上,另一头栓在矿石收音机的碳棒上,再把耳机线连接在碳棒上,就可收听,不过音质太差。每当父亲不在时,哥就塞着耳机,像父亲般模样,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细听,惹人眼红;每到这时,我不由地拽着哥的衣袖,嚷着也要听,他拿下耳机在我耳上一摁,问道:“听见了吗?”我说:“听见了”。“想到里边去不?”“想”。哥说:“你围着院子那棵大树跑,跑着跑着就跑进去了,不但能听见,还能看到。”于是,我便围着大树跑呀跑,直到现在,也未能跑进去。

工作后,很少回家乡,但每次回去,临街的大人小孩都在喊:“水娃回来了”。若要小住几日,很难和父母一起吃上几顿饭;今天东家叫吃饸饹,明天西家请吃浇汤面;邻里之间,充满浓浓真情,乡亲炽热的款待,虽是粗茶淡饭,却是我乐见钟爱的儿时味道、家乡口味,可谓,香在嘴里,甜在肚里,暖在心里。每次离家返城,乡亲们送水果,送鲜菜,这个要你带上玉米糁子,那个让你捎上菜油,还说是纯正的土特产。我问怎么个纯正?他们说,榨油时,先把菜籽洗净晾干、蒸熟,再包起来,用很大的木桩压在上面,油才慢慢地、一滴一滴地往下渗。真是,除了那纯正的情,还有那质朴的心。

乡情难忘,难忘那一些趣味无穷的家乡事。颇耐人寻味的当属水车磨面,隔三岔五,总有七里八乡的乡亲们推着几袋麦子前去水车房磨面。水车房就搭建在沟壑半山腰,从河的上游修渠改水,形成落差,河水顺流奔泻到水车轮上,水车在哗哗流水的助推下,周而复始地旋转并发出“吱吱呀呀”的吟唱,转动着石磨发出轰鸣,直到把粮食碾磨成白生生的细面。由于水房不时摇摆,太吓人了,我们小伙伴都不敢上去,只好下河捞蝌蚪或上树掏鸟蛋,直到大人们磨完面,才揪着我们的耳朵拎回家。虽然这种古老的磨面方式早已无影无踪,但我想,那欢快的流水声,伴着水车石磨的吟唱,不正是先贤古老发明的歌谣么!

歌谣中,也少不了那神奇的传说。渭北旱原,靠天吃饭。那时,全村人畜饮水只能靠村中的一个涝池收集雨水。说来也怪,一年四季涝池里的水总是满满的。村里老人讲,传说涝池有个“玉青蛙”,每当涝池水少时,老天爷就会赐雨。冬季,庄稼收割完毕,裸露出土地本色,树叶凋零,寒风习习,使人处处感到严冬的冷酷。而小伙伴们特高兴,个个欢蹦乱跳地来到早已结冰的涝池,脚踩两块瓦片,顺势滑冰,开心惬意。“玉青蛙”不知何时丧失神力,或逃之夭夭,如今的涝池干涸见底,已是常事。我猜,涝池泥沙之下,定会翻捡出历史的残片和遗迹,也许是锈蚀的箭族,也许是沧桑的牛角,也许是秦汉的瓦当。

时过境迁,人到中年,每当听到那首“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脑海中黄土高原上的沟沟坎坎和儿时的记忆,就像过电影似的历历在目,宛若一股温馨升腾的袅袅炊烟萦绕脑际,四溢飘香,弥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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