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肩膀

陈来峰

父亲节到了，我不由念起父亲，尤其是他那宽厚的肩膀，似一座大山，结实而挺拔。

儿时的元宵节，大家都涌到街上看演出，有秧歌，旱船，高跷。那时的我永远是父亲肩膀上的看客，我那胖乎乎的小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那宽厚的肩膀上，一待就是一晌。除了在街边吃点东西外，时常到天黑才罢休。

童年的记忆，父亲的肩膀如一座大山，能驮得起千斤重担，家里家外的活计，父亲从来没有皱过眉。麦收时节，那一袋袋的金黄的麦子，在父亲的肩头就像轻飘的玩具，父亲时常满头大汗地一路哼着小曲往家扛，我和母亲一旦去帮忙，父亲就会呵斥道：“去去去！你们一边去，就这点活计还用的上你们啊！”每当我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去帮忙的时候，肩膀红红的父亲总会说：“有时间去看书去！这不是你干的活！”

终于，我没有辜负父亲，那个炎热的夏天，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父亲欣喜若狂地满大街跑，向村民炫耀着……但是，我知道，从此父亲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那昂贵的学费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冲击，卧病在床的奶奶，刚刚建起的新房……那年的九月，我还是踏上了大学的校门，父亲用肩扛着我的铺盖，一路像个欢快的孩子，而我心里明白，父亲跑了几天几夜才借来了我的学费。望着前边行走的父亲，我猛然发现他的背有点微微地驼……

是啊，不知不觉父亲也慢慢地变老了。

那年寒假，当我喜出望外地回到家，才得知父亲的肩膀被砸伤了。看着一向坚挺的父亲，一向刚毅的父亲，躺在床上疼痛难忍的样子，我眼泪哗哗地往外涌。原来，自从我上大学后，为了还债，为了我下一年的学费，父亲除了做农活，还去建筑工地上打工，没日没夜地劳作。如今竟……

我看着面容憔悴的父亲，扑到父亲肩头哭泣道：“这学我不上了……”“你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父亲的怒吼声给淹没了。父亲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颤抖着。

我现在已身为人父，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作为一个父亲，心中对孩子的那份爱，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