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红薯

□马科平

清风送爽，我和娘到地里刨红薯，顺便带了女儿。女儿坐在架子车上，东瞅瞅西望望，远处蓝色的山峦，近处绿色的树木，很是兴奋。空旷的田野里，一丛丛新割的玉米茬，似乎在告诉人们，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一条条小路纵横交错，通向田野深处。

到了地头，只见紫色的藤蔓，碧绿的叶子，均匀地铺在田埂上，不留一点儿缝隙。摇曳的绿叶，呈椭圆形，边缘具有细小的波状锯齿，基部圆形或心脏形，有纤细的软毛。叶的背面颜色较淡，叶脉也有极小的软毛。藤蔓上茎的分枝较多，节与节之间，既像婴儿胖胖的胳膊，又像白嫩的莲藕。

轻轻地拨开茂密的藤叶，一股红薯成熟后的特有气息，扑面而来。藤蔓上长满了胡须状的气根，紧紧抓住泥土，牢牢地附着地面。地面上凹凸不平，隆起的地方布满大缝小眼，圆圆鼓鼓、大个头的红薯竟然把地皮给撑裂了。

安顿女儿在树荫下玩耍，我与娘先用镰刀割掉密密麻麻红薯的藤蔓。随着一阵阵清脆的“咔嚓”声，手起刀落，藤蔓秧叶哗哗倒下，失去庇护场所的蟋蟀、金龟子等虫子纷纷四散逃跑。

藤蔓还不能完全割干净，需留下一指来长藤蔓的根部，好识别那里藏有红薯。割掉的藤蔓，拢成小堆，装进背篓，背到地头，待运回家。有时，我嫌麻烦，直接抱起藤蔓走向地头。藤蔓相互缠绕，像绿色的尾巴一样，在我身后沙沙作响。

收拾完藤蔓，我拿起锄头，开始刨红薯。瞅准留下的藤蔓根，在旁边一尺来远的位置，高高举起锄头，用力挖进泥土翻刨，慢慢向里靠近，只见一堆红薯，露出了光溜溜的脊背，接着又是轻轻一锄，一个个圆圆的大红薯“咕噜”一声滚了出来，皮薄肉厚，晶莹剔透，粉嫩诱人，真想咬一口尝尝鲜。

女儿高兴地跑过来，抓起这个，翻看那个，小手粘满了泥土，有的红薯像个大甜瓜，有的像个月牙，有的像拖着一条长尾巴的小老鼠。刨红薯虽是一件力气活，却也需要技巧。稍不注意，就会将红薯从中间齐腰斩断。

地里的红薯刨挖结束，运到地头，装进架子车，盖上藤蔓，连续跑了几趟，才全部拉运到家里。院子一派丰收的景象，金黄的玉米穗，挂在树枝，堆在墙角。平房顶上晒有饱满的花生、大豆，屋檐下，一串串的红辣椒，格外显眼。

对面邻家的院墙上，一只小猫慵懒地蹲在墙头。偶尔有人走过，也不慌张，只是微微转过头，调整一下姿势，惬意地睡去。核桃树下，土鸡欢快地跑着，旁边的黄狗安静地蜷缩着，享受着秋天暖阳下的温馨。秋天的味道正一点点地弥漫开来，萦绕在收获后的喜悦中，幻化在多姿的色彩间，飘荡在香甜的果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