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不受欢迎”的邻居
□马海霞
隔壁刚搬来的胖姐做烩牛肉生意,开业那天她送来一袋豆浆,说是做多了剩下的,我不好拒绝只好收下。隔天胖姐又探头问,“还喝豆浆吗,我又做多了,喝就拿个家伙过来盛哈。”
“不喝了,不喜欢喝豆浆。”我不想赚她便宜,谁做买卖都不容易。
一会儿见胖姐端了一盆豆浆,给别的邻居送去了。这剩豆浆的攻势真不小,几天下来,这条街上的大小店主都喝过胖姐的剩豆浆了。我在这条街开店好几年,很多店主都只是看着眼熟,但少有见面说话的。胖姐倒好,没来几天,“嫂子、大姐”地攀上自家人了。
俩月后胖姐家的店又扩大经营,“煎包、火烧、鸡蛋饼、辣豆腐”的牌子又竖到了公路边,一张张小饭桌摆满了胖姐店前的空地,还有几张稳稳落户我的店门前。
刚开始我没吱声,只是轻瞥过界的桌子、马扎几眼。
“来了,天凉了哈。”胖姐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嗯。”我挤出一点笑容,寒暄应答。
有时胖姐的饭桌过界太多,我就佯装扫地,把她的桌子往她那边挪一下。
“碍事呀,我搬过来哈。”胖姐看到赶紧走出来搬桌子。
“嗯,没事,只是别过来太多,这又不是饭点。”
“噢,好。”胖姐说完就把桌子都移了过去。
这次饭桌事件过后,我和胖姐的关系变得有点微妙,表面糊着的这层人情纸算是捅破了。
冬天来了,蹲在银行门口晒太阳的流浪汉不知啥时候挪到胖姐店前常驻,有时还自己拿勺子舀一碗稀饭坐在马扎上喝。胖姐闲时也和他攀谈几句,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流浪汉走时,胖姐还会送给他几个卖剩的火烧。请神容易送神难,胖姐把他招来,再要赶他走可就难喽。
元旦过后的几天,没再看到流浪汉来胖姐家坐着。我和隔壁卖化妆品的大姐说起这事,她说,那个流浪汉的家人把他领回家了,还是胖姐帮忙联系到的。这个胖姐就是爱管闲事,她家住五十平米的旧楼,还收养了个干女儿。自己女儿出嫁后,她和干女儿住卧室,老伴住客厅。这个干女儿和胖姐女儿是同学,父母离婚后跟着母亲过,后爹不是个东西,她不愿意回家住,一直住胖姐家里。那次胖姐干女儿的后爹来找胖姐,胖姐拿着擀面杖撵出去老远,告诉那个男人,“孩子挣的钱都给你们可以,但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就和你玩命!”
第二天一早,我主动走到胖姐面前说,“姐,我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你以后饭桌放我这边就行。我那天的意思你误会了,饭点时你家的桌子可以随便放,放我门口都没关系,但不是饭点时就收拾一边去,大家生意都不好,挡着门帘……”
胖姐回答:“我知道,没事,我没多想你哈。”
中午,胖姐家鸡蛋饼的香味飘进了我的店内,我告诉店员,“去胖姐家每人要一份鸡蛋饼一碗辣豆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