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风景

□段增旗

父亲离开我们已有五年多了，但我却未曾停止过对他的思念。一直以来，他那田间地头忙碌的背影，他那略显严肃的面容，他那最后的日子见到我时的一丝喜悦和深重悲怆……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他是带着无数牵挂离去的。

我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式家庭。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个埋头做事、沉默寡言的人，很少看到他脸上有笑容，发脾气的次数不多，但一爆发就比较吓人，但是，我们都不怕他，因为他脾气发完了，也就烟消云散了。我长大后，才渐渐明白，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家庭，人多负担重，这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好心情？

父亲有兄弟姐妹五人，他居长，因他会瓦工，农闲时在乡里做点瓦工活帮衬家用，乡间又称“大工”。由于他手艺好，做活又认真细致，深得乡邻好评，大家都愿意请他做活。

父亲对我一直特别疼爱，小时候经常背着我、或者让我坐在他的肩上，带我去看村里的露天电影。他很少责骂我，总是用实际行动或故事告诫我，做人要诚实、善良，要有理想。在父亲的教导和鼓励下，虽然成绩不太突出，但我始终没有放弃学业，最终考上了大学。

父亲的猝然离世，留给我的常常是夜半的惊醒和枕边的泪水，有时在路上遇到一个和父亲相似的人总会追上前去看看，我控制不住地想父亲，这种失去亲人、血脉相离的痛，只能独自承受，独自化解。或许只有时间，才是医治失去亲人的最好良药。我只能踮着脚思念，任记忆盘旋，闭着眼流泪，感觉有好多话还没有说，很多事还没有做，还想带着父亲看看各地的美景、品尝各地的美食。

诗人北岛说，父亲是一本书，没有华丽的词句，却有道不尽的真实。这铺天盖地的麦香，多么像父亲永恒的爱，从未言说，无需表达。无论我们走多远，父亲的音容笑貌，永远是我们独一无二的风景，看不够，也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