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乾坤
访罢闻频,已是子夜十分,四周早己灯火阑珊了。而握别之后,他还要伏案劳作,叫人怎么说呢?
了解闻频的人,都说他热情大方有才华;熟悉闻频的人,更觉得他孜孜不倦,是一位追求执着的诗人。他正值“不惑”之年,显得很是精干。谈起编辑工作,他说得头头是道,但一当谈起自己的时候,这豪爽的诗人却又卡起“壳”来,谦虚地说自己起步也晚,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翻着他的诗作,约略一数,竟有三百余首,还涉及到散文、报告文学等领域。
闻频笑道:“我早期的诗,是献给家乡的情歌”。这下我才知道,他籍贯中州。难怪他对黄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并以《黄河情》命名了他的诗集。在这部诗集里,他对故乡的村舍院落、田地稼禾、日月晨昏、风土人情等等,都倾注了满腔的热忱。《家乡的河》就因其独具风姿而被《当代短诗选》收录,《泡桐开花了》也赢得了读者的好评。
恋乡之情,人常有之,而我好生奇怪的是,有一段时间,闻频发表的为何多是历史题材的诗作。好像猜出了我的疑窦,闻频深情地告诉我:“我是喝延河水长大的。一九六三年,我大学毕业后,曾在陕北高原工作多年,先后当过中学语文教师、县剧团编剧,从七〇年起,才算真正搞起了创作。我的第一首诗作,就是在《延安报》上发表的”。
看得来老区的土地和人民,给了他极大的影响,激起了他对革命历史题材的创作冲动。除了献给延安的许多首从心中掏出的诗以外,组诗《巍巍大别山》等数十首诗作,都是他对革命根据地的讴歌。这些作品,在表现手法、力度等方面,都有了新的开拓。《将军和杜鹃花》的真情,《长满希望的土壤》的实感,就深深打动了读者的心扉。短诗《坟》的结尾,竟那样凝重感人:“战士不会寂寞的,芳草是他的毗邻。纵然草枯了,还会绿的,因为地下有战士的体温!”
令人振奋的是,自去年一采,闻频的诗作又有了新的突破,不只诗的跨度和跳跃比较大了,分量重了,而且表现手法也显得更纯熟了。随着他对社会思索的加深,他的诗风也渐渐向深沉发展。这方面的代表作,便是《秋风之歌》。这首诗纵笔写去,情景交融,把秋风拟人化,饱蘸笔墨,赞美了人的公正、严峻、热情、诚挚、希望等,写得入木三分,故尔在《文学家》发表后,又被《诗选刊》和《新华文摘》转载,并得到了赞扬。
看看这丰硕成果,我请他谈谈创作体会。闻频笑了笑:“苦于斯,乐于斯,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
我接过话茬:“可王国维所谓为学的第三种境界,你也达到了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是么,经历了十数年辛勤耕耘,其作品也在海内产生了影响,难道还不算“灯火阑珊处”?任《延河》文学月刊常务编委,其写作常常被挤在午夜,这分明又是一种“灯火阑珊处”。尽管闻频对前者还不承认,但事实却是那样不容否定。
问起今后的打算,闻频欣然道。“随着社会节奏的变化,诗也要变化,不仅要用新的眼光去认识生活,还需要用新的手法去表现生活,我想,诗的节奏也许要加快罢”。
愿这位不断求索的诗人,也加快节奏,更上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