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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挫之后

2023年08月11日

(小小说)

咸阳师专 谭方

露气随风从敞开的窗口涌了进来,悄悄地撒在他袒露着的身上。他大睁两眼躺在那儿,眼皮儿有点肿。

 昨天电大发榜,他又没考上,第三次了。按说三十多岁的人啦,撂了近二十年,考上本不容易的,而他硬是一次又一次去了。别人的闲话,他当耳旁风,不计较,可结婚八九年从未红过脸的她,也加入了反对自己的行列,釜底抽薪,这一点着实让他痛心。

昨天下午的饭桌上,有他最爱吃的五香花生米,那瓶

“隐居”一年多的“特曲”也出“山”了。女儿用两只小手抱着瓶子颤微微地给他斟了满满时一杯,然后看了看妈妈。娘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儿,都为配合默契而会心地笑了一

晚餐默默地进行着。她总是楞楞地盯着他,手中的筷子不是停在空中,就是在桌上划。

“你咋啦,不舒服?”他关心地问。

“哦,没有。我是怕……”她欲言又止。

“怕我灰心?”他好象突然明白了。“不会,这次不是车间有事耽误了那些天,我想会考上的。”他把剩下的酒送进嗓眼,满有信心地,“我想明年再试一次。”“你!”她的担心被证实了,立刻散了架似的。

三年中,她失去了许多,正常的社交、起码的文化生活、丈夫的体贴和爱抚。为了他学业上的成功,她都豁出去了。然而最使她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凭空飞来的唾沫星子,人言可畏呀!

她哭了,那么伤心、委屈。嘴唇憋成了紫色,弯弯的向上翘着的睫毛结成了缕儿,胸脯剧烈地颤抖着。

怨谁呢?她,我,还是别人?哦,明白了,是那一伙。

他冲到桌子跟前,发疯似地把平时当宝贝的书,一本一本地摔到地板上。她一直看着他,终于什么也没说。

 窗外泛白了,屋子里依然很暗。朦胧中他看到昨天被他用窗扇毁掉的那个蛛网又重新出现了。一个被人们称作益虫然而却天生令人讨厌的小东西正在一圈一圈地编织着。它没有因为人们粗暴地破坏了它赖以生存的,环境而抱怨而畏缩;它忍让、它无争、并重新开始,用顽强的毅力、重新开始它的工程。

他轻轻地下了床,悄悄地走到桌子旁边,蹲下来,一本一本地拣着、吹着、抚摸着,不时地在胸口上贴一贴,活象印度人捧着失而复得的“月亮宝石”。蓦地,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急忙转过身来。

“你!”

她一声不响地拣着,吹着,抚摸着,动作那样轻,就象在抚摸摔疼了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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