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 白
近闻一抢劫犯在供其作案动机时,废了这么一番“高论”:现在是金钱社会,有钱,就可以吃得看,穿得光,摆阔气,耍排场,谁不想多捞几个?有权者,以权致富,有人请吃,有人送礼,有人孝敬现代化。他从中受到启发:权可以使无权者服贴,“拳”不是也可以使弱者安服?于是他就抢。听之愕然,莫非“盗亦有道乎”?
这自然二安分的常人百姓想出不来的,强盗逻辑,十分荒谬。其一,我们的掌权者绝非都是“以权致富”!其二,致富之正路也绝不是抢劫。然后,冷静思之,这荒谬之中却也向人们透出一些特别的味来,绝非简单呵斥一顿就算完事。
据说,清乾隆帝曾下令禁人看《水浒》,理由是:愚民闹事,不守纲纪,滋事生非,皆因“看此恶书所致”。于此看来,这位颇有作为的乾隆大人,实在也不怎么聪明的。难道就没有想到水泊梁山的宋江李逵们,不正是蔡京高?们胡作非为逼出来的?一部《水浒》便能亡大明天下,岂不谬哉?真乃冤枉了书生施耐庵也!
古有“圣人治吏不治民”之论,意思是天下难治,人们往往以为是百姓,其实不知“难者,官也!”历览古今,社稷之覆,多因于吏制的腐败。政以贿成,贪官污吏巧取豪夺,无不酿成人亡政息的惨祸。司马君实先生耗半生精力编修《资治通鉴》,用心自然十分明白。可惜北宋以降,八百余载之间,兴衰更替不迭,而真正鉴之者几人欤?“后人衷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今人何尝不哀。反忍反思,反思而后,千丝万缕,可惜它常是空对空罢了。世风衰败。正声微茫,长此以往,党何以堪!此忡忡忧心,早己煎熬着亿万赤子,莫非又有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思之鉴之问题上,我们倒应从那位抢劫犯的道白中得出一点启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