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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大了,却远了……

2023年09月26日

频阳客/文

黎声/图

这些日子,无端地总忆起蒲松龄老先生笔下的那条蛇——初时细细短短,渐而粗粗长长,终于庞庞大大,篓里装将不下了,主人只好把蛇放归林莽,任其“自我发展”了。

细思,这蛇的纠缠心头,实乃潜意识对儿子忽然长大(此前,做父亲的我确是“熟视无睹”儿子身体和心理之变化的)产生的莫名惶惑与迷惘。那日,为了一句风闻之言,我欲问儿子个究竟。孰料我话刚开了头,即被其一声“NO”顶了回来。惊愕间,只剩下儿子浮躁的一绺头发散漫地遮去半边眉毛的脸,遂无名火起,刹时收了原准备的耐心教育之心,雷鸣电闪发作了一通。儿子则报以沉默,且冷目如火地与老子较上了劲——居然从中亦张扬出一股雄性的傲气和自尊。

儿子长大了!亦变得陌生且远了。孤寂,掺杂着几丝伤感,悄悄聚拢心头。

这小子,未出世时,就居心和老子过不去。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在医院陪妻数日,马不卸鞍,人不解衣,夜则卧一躺椅(这还是沾了当时任该院院长的老岳父的光特加的呢)。妻见我实在太累了,遂劝我回家“猫”上一觉。岂料我前脚走,这小子便后脚出矣。背妻进产房的,是一位恰巧来探视妻的朋友。俗云:人生人,吓死人,在妻最需要我时,本丈夫却痛失“表现”机会,你说冤哉不冤?据说小孩啼哭是出于自身运动的需要,民间亦有吊大的葫芦哭大的娃之说法。然此子特能哭,且哭声宏大(如此大的“运动”量,难怪儿子刚满九个月即蹒跚能走了)。于是乎,下班后我便抱着儿子满世界地转悠,且像天下所有的年轻父母一样,对儿子喋喋然说些大约属于早期教育的谈话,抑或絮絮然讲些“狼吃小羊”、“小红帽”之类的故事——尽管明知纯系“对牛弹琴”,聊以宣泄亲情或止心慌罢了。此子亦颇奇,听时,一脸灿然,童心莹澈的眸子滚滚圆,捉对儿地亮。哦,这种亮而纯净的眼神,现在极少看到了。或许真如歌里唱的:“小小少年,渐渐长大,他的烦恼增加了”吧!

下班回家,没进门便感静寂渗入。早过了放学时间,儿子却不曾归。桌上留一纸条——爸:我绝对没干你说的那件事,请相信我!而且,我也不会因此出走,我要好好想想。不要等我吃饭……从纸条上,我又一次锐感到儿子长大了!记得儿子刚上学时,太小,学校又远,我每天用自行车送他上学。天尚未亮,睡意犹浓的儿子坐在车后,怕冷,把头钻进我的大衣里。一天走到半道,蓦想起忘记带书包了,儿子遂十足小男子汉地下了车,独自消失在冬的幽暗黎明中。我取了书包赶到学校后,儿子已然端坐在教室了。斯景斯情,刻肌刻骨,浩而叹之,祈而祝之:

儿子大了,要走自己的路了。但不管这路伸展得多么遥远,父母的殷殷关注和依依爱心,都如流风行云,伴你前去。近了,远了;远了,却更近了。这血缘亲情中的哥德巴赫难题,谁又猜得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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