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诗”是一种仿造诗,用俗话说是“旧瓶装新酒”。
它在形式上步前人诗体、诗韵,甚至沿用部分词句;其内容则取自作者所处时代与社会的生活画面;在感情色彩上以调侃、嘲讽为主要基调。
夏衍先生“文革”时期身陷囹圄,孤愤之余,写了下一首言近旨远的剥皮诗,颇是耐人寻味;“闻道人须整/而今尽整人/有人皆可整/不整不成人/人自由他整/人还是我人/试看整人者/人亦整其人。”该诗从清代《剃头歌》脱胎而来,原歌曰:“闻道头须剃/而今尽剃头/有头皆可剃/不剃不成头/头自由他剃/头还是我头/试看剃头者/人亦剃其头。”两相对照,夏公之诗深刻得多。
众所周知的《好了歌》,也曾有过许多剥皮之作。今人吴平先生就创作了一组“好了歌新编”活画了当代一些颇有趣的世相:“世人都晓倒爷好/倒来倒去都发了/只要能把大钱赚/道德良心不要了”;“世人都晓后门好/这条路子没治了/不管事情有多难/最后全都办成了”;“世人都晓宴会好/‘四菜一汤’吃肥了/你请我来我请你/反正公家报销了”;“世人都晓扯皮好/不费力气不费脑/扯上三年又五载/问题自然不见了”。
通篇针砭时弊,剥得痛快淋漓。会心之余,不禁想道:只要可笑、可恨之事不绝,剥皮诗大约也会瓜瓞绵绵的。(摘自《东方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