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艳
雨,泼在屋上、地上,溅起朵朵雨花。
我一头钻进雨的世界,飞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我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猛一抬头,只见那人踉跄了几下,跌倒在路旁。急刹脚,我一边搀扶着他,一边赔不是:“大伯,对不起!我急着回家,没想到……”“哦,老骨头还经得起摔打。”他的回答挺轻松。
朦胧的雨幕里,我看清了那个人:中等个儿,瘦削的脸,一双木然的眼睛,直直地向着前方,原来他是一个盲人。“大伯,我还是送你一程吧。”“真难为你了,这天气真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我扶着他并肩走着,望着他那双木然的眼睛,想到刚才的一幕,我心里一阵忏悔。这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差点摔个仰八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石头。“路上有块石头,您往边上走。”我赶紧告诉大伯。他向路边挪去,没走几步,忽然停下,转过身,把手中的探路棍一放,弯下腰,两手在路面上向回摸着,嘴里还喃喃地说:“过路人经过这里,不准儿还会绊脚的。”我愣住了,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身上。他已经摸到那块石头,把它翻到路边放稳当了。看着那双沾满泥水的手,我下意识地掏出手帕,帮他擦掉手上的泥水。此时,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他还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只觉得我湿润的眼睛又变亮了。
雨,仍在下着。我扶着他继续朝前走去。在通往他家的这条路上,我是他的引路人;而在人生道路上,他———个盲人,却是我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