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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中的冷梦

2023年09月26日

文/韩贵新

在我的印象中,冷梦是个永远长不大的碎女子。她最初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那还是七十年代初,其时我在《西安日报》帮忙编副刊。一天,有个小姑娘因自己一篇稿子未被采用竟伤心得哭起来。我心里一惊,这小姑娘一定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否则决不会因为稿子不被采用而在编辑部的老师们面前哭鼻子。受了好奇心的驱使,我便想和小姑娘谈谈。等小姑娘平静下来要离开编辑部的时候,我走过去说:“请让我看看你的稿子,过几天你再来好不好?”小姑娘先是用她那婆娑着泪花的眼睛看看我,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留下稿子,默默地走了。

小姑娘走了,却给我留下了挥不去的印象。那双不大的汪着泪水的眼睛,那张黄黄的稚气的脸蛋,还有那黄黄的扎成一束的小辫,这一切都使她仍象一个中学生。当然,她那篇稿子更像一个中学生的作文,稚嫩和单薄是显而易见的,实在还达不到发表水平。我把稿子给丹舟先生看过,丹舟先生和我的感觉完全一样。过了几天,小姑娘果然来了,我便和丹舟先生一起同小姑娘谈。我们先谈那篇稿子的不足,接着便热情鼓励,并真诚地提出希望。我们担心一株刚刚萌发的幼芽因为开始迈步就不顺利而丧失生长的勇气。小姑娘的眼睛终于露出天真的笑意,脸蛋上则荡漾着由衷的喜悦。当然通过谈话,我们方知她叫李淑珍,刚刚17岁,在一家工厂当工人。

大约一个星期后,小姑娘又送来一篇稿子。这是一篇反映工厂生活的小说,文字尚通顺,故事也完整,但仍然显得稚嫩,人物形象比较模糊。认真地谈了稿子的优缺点后,我们便提出几点修改意见和她商量。她眼睛悠悠眨动着,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自信地点点头把稿子带走了。这回我从她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执著而坚毅的亮光。后来,稿子又改写了两遍,我觉得大体可以了,作了适当修改后在报纸上发表出来。那篇小说取名《螺钉》,自然算是她的处女作了。

17岁便开始发表作品,小姑娘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灿烂前程,越发勤奋越发刻苦了,三天两头就会拿来新作让我看。不久,一篇《洒满阳光的路》的散文,被编入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文学丛书《河畔红梅》,她的创作热情更加高涨了,总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地关在房子读书学习写文章。母亲心疼女儿,老太太每次见我都要焦虑地说:“黄女子不要命了,这样下去非累倒不可!”她母亲总叫她“黄女子”,语气里充满着对女儿的爱心和担心。

恢复高考后,小姑娘成了大学生。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一个艺术研究所工作,有一回来看我,说她不搞出成绩不见我。于是我真的几年不见她了。这期间报刊上一个叫冷梦的的作者名字引起我的注意,只要是冷梦的文章我都要认真看。后来才知道冷梦就是李淑珍,我心里说:“这碎女子真了得!”终于长篇纪实文学《百战将星》出版了,她这才带着书来见我。这是一本在省上获了大奖的书,不但给她带来很大声誉,而且使她脱颖而出成为我省一名颇具实力的女作家。读完这本书,我的心灵顿时受到震撼。我惊异于她才华的闪烁,思维的敏捷,也惊异于她文笔的犀利,目光的深邃。依旧是那双笑盈盈的眼睛,依旧是那张黄黄的稚气未脱的脸蛋,说话依旧快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只是在读她作品的时候,我才突然觉得她长大了。当然这还不是她的真正辉煌。她的真正辉煌一定属于明天。

我热切地期待着那一天。

冷梦,1955年生于西安,上大学前在西安教学仪器厂当工人,第一篇小说《螺钉》就印有她的“胎记”:青年女工。至今已发表长篇报告文学《百战将军》、《沧海风流》、中篇《黄河大移民》、《中华一绝》等,现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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