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跃荣坤科忠
7月26日，在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里，气氛庄严肃穆，审判长杨昌荣庄严地宣布判决：
被告人王德彦犯投毒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杨志刚犯投毒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杨明坤犯投毒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至此，持续二年轰动云南全省的“天魔”案终于告捷。
“天魔”降临
1995年8月份以来，在云南老山脚下的麻栗坡县麻栗镇、下金厂乡和西畴县柏林乡等地，传出这样的谣言：
“今年‘天魔’降临人间，专门残杀牛和猪等牲畜，等牲畜被杀完后就开始祸害人类了……”
“下金厂乡大坝村公所水头寨和麻栗镇南油办事处新发寨有好几家人养的牛和猪都被‘天魔’整死了……”
1995年8月19日凌晨4点多，麻栗镇南油办事处新发寨村张帮荣在起床上厕所时，发现他家的一头价值3000多元的耕牛在圈里蹬来蹬去，不多时就口吐白沫倒下不动了。
同年10月18日凌晨6点多，下金厂乡大坝村公所水头寨村刘需友起床后，看见准备过年杀的两头大肥猪死在了圈里，经济损失达2000多元。
同年11月2日凌晨6点，下金厂乡大坝村公所岩头寨村郑周朝家价值2600元的耕牛也同样口吐白沫死亡。
随着麻栗坡县麻栗镇和下金厂乡等地农民饲养的耕牛和肥猪不断不明真相死亡，“天魔”降人间的谣言也越传越神，闹得一些学生白天不敢去上学，大人夜间不敢外出，更有甚者，一些农民还没过年就将自己饲养的肥猪杀了，以防遭到“天魔”危害，一些人家连猪、牛都不敢养。
“魔影”初露
1997年1月15日凌晨3点多钟，麻栗镇南油办事处麻栗山村，夜深入静。
“汪、汪、汪……”突然，一阵狗的狂叫声将熟睡中的村民吕世云惊醒，他大着胆子披上衣服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只见他家的大黄狗边叫边往牛圈边冲，牛圈边还有一条黑影，吕世云被吓得靠着门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黑影一听到吕世云碰着门的响声，拔腿就跑。“象是人跑的声音！”吕世云一下清醒过来，急忙打开房门，看见房子的后山头也有一条黑影爬上一个土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一定是人，要是‘天魔’怎么还会怕我呢？”当吕世云打着手电去看圈里的耕牛时，牛的嘴里不断吐着白沫，约一个小时后就死了。
当村里的邻居们知道吕世云家的牛被“天魔”害死的消息后，都劝他少点钱卖给人家拿到市场上出售算了，要不然几千块钱的牛一分也拿不到。
然而，吕世云想起那两条黑影就觉得跷蹊，赶忙跑到麻栗镇派出所报案。
麻栗镇派出所的干警们接到吕世云的报案后，当即赶到麻栗山村展开侦破工作，并将死去的牛拉回麻栗坡进行解剖，提取牛的胃内物进行化验，证明这头耕牛是砒霜和灭鼠灵中毒死亡。
通过干警们对麻栗坡县麻栗镇、下金厂乡和西畴县柏林乡等地二十多个村寨的群众调查了解，在所有死了牛和猪的人家，都是些老实憨厚或是男主人长期外出的人家……这些牲畜死亡的时间、死亡时的反映都大体一致，并且这些耕牛和肥猪死后都是被几个屠夫以低价收购。经过综合分析，逐认定是—个特大投毒犯罪团伙所为。
1月27日，麻栗镇派出所将案情向麻栗坡县公安局党委作了详细汇报，县局党委当即召开紧急会议，抽出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兵分两路前往麻栗镇、下金厂乡和西畴县柏林乡深入调查，焦点集中到了被村民们认为是“好心人”的屠夫王德彦、杨志刚、杨明坤、朱成刚等人身上，便对其进行秘密监控，吕世云进一步提供线索说他头天晚上看见王德彦在麻栗山，当晚牛圈边的黑影就有点象王德彦。经查，王德彦和朱成刚、杨明坤是西畴县柏林乡人，经常和麻栗镇南油办事处的杨志刚一起低价收购死牛死猪到麻栗坡、下金厂乡和西畴县柏林乡等地集市上出售。
原形毕露
案情基本有了眉目。1月28日夜，专案组依照法律程序，对王德彦、杨志刚、朱成刚等四名犯罪嫌疑人进行收审。
县公安局审讯室里，王德彦面对专案组干警耍尽花招，百般抵赖，拒不交待自己所犯罪行。与此同时，麻栗镇派出所办公室里也是灯火通明，在派出所接受讯问的杨志刚在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党的政策感召下，终于交待了和王德彦、朱成刚、杨明坤利用砒霜和灭鼠灵毒死吕世云家耕牛的犯罪经过。接着，朱成刚、杨明乾也先后作了交待。王德彦见同伙都已败下阵来，不得不承认自己伙同杨志明、朱成刚、杨明坤毒死吕世云家耕牛的全部过程。然而，犯罪嫌疑人却拒不交待毒死过其它人家的耕牛和肥猪。看来，他们事先已知事情败露，早作好了准备，怎么办？专案组干警再次分头深入到发案地的20多个村寨调查走访，掌握了大量的证据。
第三次提审王德彦。当初，王德彦始终坚持说所犯罪行都已如实交待了，希望政府给予宽大处理。“毒死牛和猪会不会判死刑？”在与审讯干警僵持了三个多小时后，王德彦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使审讯干警如获至宝。
审汛干警紧紧抓住王德彦怕被判死刑这一心理反映，及时对其展开强大的思想攻势，反复讲明党的宽严政策，晓以利害，鼓励坦白交待。
王德彦最后的思想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1995年6月的一天，西畴县柏林乡马蹄寨村公所柏木村杨明坤家在放老鼠药时，不慎被猪吃着，杨明坤见事不对，马上杀了背到街上去卖，在市场上侥幸未被检疫人员查出。
正愁找不到挣钱门路的王德彦听杨明坤这么一说，喜上心头。于是，罪恶的念头在他俩的脑袋里诞生了。他们还编造了一套谎言：
“第三次世界大战打不起来，‘天魔’就要到人间残杀牲畜，等牲畜被杀完后就要祸害人类了……”
随着谣言越传越神，他俩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杨志刚、朱成刚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杨明坤还交待，他在和王德彦、杨志刚、朱成刚三人大肆作案的同时，还单独和南油办事处麻栗山村村民赵天学一道单独毒死肥猪5头、耕牛2头。他在作案时一般只参与投毒，不出面购买，由王德彦等人轮换着出面去买，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出售，其它的人在同伙砍卖肉时，故意去买上几斤，以避免人们怀疑。
从1995年8月份以来，这一特大投毒犯罪团伙以“天魔”兴风作怪为幌子，大肆进行投毒犯罪活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在麻栗坡县麻栗镇、下金厂乡和西畴县柏林乡等地20多个村寨作案40多起，毒死耕牛21头，肥猪38头，造成猪、牛就是半个家产的农民直接经济损失近10万元。
政法机关为“天魔”案划上了句号，十里八村的农民群众为之欢呼雀跃！然而，通过这起“天魔”案，人们得到的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