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安
要不是胖子提醒,我差点忘记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接着胖子让我请客,我爽快地答应了。胖子的脸当即乐成一朵花。他说别心疼“蓝精灵”,办丰盛点儿,我去呼几个弟兄。胖子说罢去叫人,我骑着车子去采买。
我们单位的钞票一向很多。每隔一段时间,领导就找个理由给发一堆。我们提前过上小康,各路的头头脑脑就常来检查指导。招惹得贼们也隔三差五地来看望。其频繁的程度不亚于小孩子走舅家。当然,他们绝不会忘记此行的目的,总是捎些东西满载而归。同志们很气愤,一度寄希望于保卫部几十条汉子身上。自从部长心爱的坐骑让那个不懂事的“小外甥”顺手牵羊后,大家就能正确地面对现实了。
我在一年间曾四次满足过他们的非份要求。第四辆车的走失尤让我痛心。这是辆价值千元充满高贵气息的山地车。我仰着公鸡似的脑袋骑着它从厂区一闪而过时,招来不少姑娘值得研究的目光。有个和巩俐长得差不多的女孩还发出好帅呀的赞叹,激动得我差点撞到厂大门。还没来得及组织“秋季攻势”,他们就不邀而至弄得我心情败坏,没心思去谋划可能出现的浪漫。
我惋惜了好一阵子,决定不再为他们无私奉献。上下班干脆打“轮的”。至于“轮的”的命运,那是车老板的事。这样平平安安过了两个星期,领导就发现阶级斗争又有新动向,及时暗示我要注意自己的行为,要为以后多想,我才不得不托胖子买回现在的这辆二手车。
谢天谢地!一年后的今天它依然忠实地为我服务。比起胖子三十天丢三辆车的奇迹,我没有理由不请客。
来的人并不多,可大伙的胃口都不错。尤其是胖子,一双筷子在桌上大范围地盘旋,抓起酒杯往那个叫嘴的地方猛灌,一张胖脸象刚出锅的猪头肉冒着热气。
吃我的嘴软。来的人分别都说了许多动听的话,胖子还祝愿我的车象老婆一样陪我到永远直到换上小轿车。
很快,我发现自己对形势估计不足,酒快要喝光。为使客人不扫兴,我决定再整回几捆啤酒让大家伙喝个痛快。
我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掏出车钥匙准备开锁。这时,我突然酒醒了。因为,自行车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