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丰言
有个叫王小波的人，40多岁就死了，死了就死了，“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毛泽东）。可是他的死，却在文坛引起轰动，许多报纸发表悼念他的文章，出版社也忙着出版他的小说。为什么一个生前并不引人注意的人，死后却得到这么大的哀荣？有篇文章说：人们之所以怀念他，是钦佩他追求心灵的自由，这话引起我的同感。
王小波和我是同一代人，可是他出过国，留过洋，有博士学位，有一个不错的工作，这在我们同龄人中，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可是他却辞了职，当上了生活无保障的自由撰稿人。我以为这类人只是没工作的小青年们所为，可是我看他在《南方周末》发表的文章，令我折服，这些文章只有心灵自由的人才能写得出来。
我的妻最近下岗了，不是有人让她下岗，而是出于自愿。她当过会计、经理。当会计时，总是做得又快又好；当经理时，把一个不赚钱的门市部搞成年上交利润10万元，工人有奖金发。她辞职后，工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可是，她不会花钱买官，不会巴结领导，没有后台，工作再好也没人赏识，于是她就自己开了个店，虽说离开工作二十多年的单位，有点舍不得，但我还是支持她，赚钱倒还是次要的，因为一个小店也不能嫌多少钱，主要是她有了心灵的自由。每天忙忙碌碌，虽辛苦，其乐无穷。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裴多芬的这首诗曾鼓舞了不少仁人志士，为争取自由而奋斗。在今天，有人会问，难道我们还没有自由吗？的确，比起受外族侵略、受剥削压迫的旧社会，比起文化大革命，我们有了在法律允许下的充分自由，现在的中国，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好的时期。可是，不用说法律永远不会完备的，就是完备，还有习俗、环境、体制等等因素，使我们不可能达到心灵完全的自由，我们不得不干自已不愿干的事。一个诗人说：“我走来走去，量一量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你想当官，想当富豪，想出名，想娶八个老婆十个小妾随你怎么想，但你能实现吗？你可能成功了，可是你有了这方面的自由，却没了另一方面的自由。你当了官，有了汽车房子，可是却失去了不被监督的自由，你成了明星大腕，却没有了不被媒体追踪的自由。你结了婚，就没有了单身的自由。绝对的自由是没有的，唯有心灵的自由才是最宝贵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