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海玉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冀中某个城市，一个被称为“大款”的青年夫妇家中。其实这个家庭只有三口人，公爹、儿媳和儿子。然而，谁又能够事先想到，这对靠经营个体服装生意发了大财的青年夫妇，竟为封建的传宗接代继嗣观念所驱使，演出了一幕荒唐的
“借种”闹剧，而葬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愚昧的抉择
赵金旺和妻子徐丽结婚九年，恩恩爱爱，互相体贴，亲戚邻居无不夸他们是一对情深意笃的夫妻。也许上天故意捉弄他们，由于男方的原因，至今尚无子女。因此，作为丈夫的赵金旺，虽腰缠万贯，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卑感，觉得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有人劝他们领养一个孩子，可赵金旺一想到自家的万贯财产，怕领养的孩子靠不住，到头来闹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成了夫妻俩的一个心病。
一天晚上赵金旺愧疚地对妻说：“丽，全怪我，是我无能才害得你连妈妈也做不上。”徐丽偎在丈夫怀里，眼泪又滚落下来：“旺，别说了，我们这样过不也挺好吗？听说人家外国人为了幸福，还终生不要孩子呢。”嘴上这样说，可她连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赵金旺叹口气，说：“我赵家三代单传，可不能在我这里绝根儿呀！”徐丽说：“咱不怕花钱，咱去大城市找名医看看你的病。”赵金旺说：“不瞒你说，我外出联系生意，在十几家大医院都看过了，都说我这病治不好。”徐丽安慰说：“旺，别难过了，实在不行咱就领养一个孩子。”赵金旺说：“丽，我一定要你生的孩子！”徐丽苦笑一声，说：“你不行，我怎么能生得出孩子？”赵金旺说：“我倒有个办法，就怕你不同意。”徐丽眼睛一亮，忙问：
“快说，你有什么法？”赵金旺说：“借种。”徐丽脸色一红，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亏你想得出！”赵金旺下了床，“咚”地一声双膝跪在了地板上：“丽，你不答应我，我就永远不起来。”徐丽自然不能答应，她说：“你这不是害我么，我怎么能……”赵金旺求道：“我们不能没有孩子，你猜人们背后叫我什么，叫我骡子经理，我的好丽丽，你若答应了，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个青包。徐丽心痛地把丈夫从地板上拉起，说：“我答应你，可借谁的种呢？”赵金旺似乎早有主意：“借外人的种，怕孩子大了改名换姓，家财旁落，干脆就借我爸的吧！”徐丽气愤地说：“公公和儿媳妇，这不是乱伦么，一旦传出去，我还有脸活在世上么！”赵金旺说：“这种事需要绝对保密，借爸的种，他是自家人，自然不会说出去，外人就永远不会知道。”
赵金旺说完，再次跪在妻子面前，花言巧语，再三劝说，徐丽最后还是同意了。
邪恶的情欲
赵金旺的父亲叫赵群生，已经50多岁了，身体依然很强壮。老伴死得早，为了唯一的儿子，他没有再续弦，既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儿子拉扯大，又操扯着为他完成了婚事。他做梦都盼着儿媳早日为他生一个大胖孙子，以享天伦之乐，只因儿子不能生育，这便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整日忧心忡忡。
这天晚上，赵群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儿子赵金旺推门走了进来。父子二人说了一阵生意上的事，儿子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爸，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赵群生看了儿子一眼，有些纳闷地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看你吞吞吐吐的。”赵金旺说：“爸，我说了，你老人家一定要答应我。”赵群生心想，儿子是个孝子，从不让我生气，知道我爱喝点酒，一买就是一箱，有这么个好儿子，我半辈子的鳏夫也算没白熬，于是就说：“你说吧，我答应你。”他知道儿子也不会难为自己。当他听罢儿子的恳求，大吃一惊，嘴巴张开老半天才合上：“金旺，你说的这叫什么事，这事要传出去，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赵金旺见父亲不答应，诉说了一大堆的理由，接着跪在了父亲脚下：“爸，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徐丽也同意了，咱们不说，外人怎么会知道。再说，你老人家不早就盼着抱孙子当爷爷吗？”
赵群生心想，儿媳没有孩子，她心里也苦哇，他扶起跪在眼前的儿子，说：“面对列祖列宗，为了咱赵家的烟火，就依了你吧。”接着想了想，又说：“从明天开始，你就外出做生意，三个月后再回来。”
下午，徐丽想到丈夫的嘱托，早早关了服装店的门。回到家中，红着脸和公爹打了个招呼，下厨房炒了几个菜，启开一瓶白酒，就唤公爹来自己的卧室喝酒。赵群生为了完成儿子交给自己的“任务”，迟疑了一下，就走进了儿媳妇的房间。徐丽是这一带有名的美人，窈窕的身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活像某个电影明星。公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儿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把儿媳紧紧搂在了怀里……
三个月转眼而过。赵金旺从外面做生意一回到家，当他得知妻子已怀孕，总想吃酸的，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告诫妻子，既然已怀孕，就和爸断绝那种关系，妻子说：“你放心吧，我绝对听你的。”接着，他向熟人透露，他这次外出做生意，找名医治好自己的不孕症，一年内就能当爸爸了！
一天赵金旺半夜醒来，发现身边不见了妻子，知道她去了父亲的房间，想到她腹部里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小生命，醋意和火气顿时袭上心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徐丽经常半夜三更到父亲的房间去幽会。赵金旺有些火气地对妻子说：“以后我不准你再到爸爸的房间去！”徐丽挖苦说：“你也算个男人吗？怪不得人家背后叫你骡子，害得我结婚八九年连孩子都怀不上。再说，当初我不愿这么做，是你跪着磕头求我的！”赵金旺真是有苦难言，胳膊折了藏在衣袖里，这种事又能向谁诉说呢？望着妻子渐渐凸起的腹部，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忍让了，于是严肃地向妻子约法三章：一不准再到父亲的房里去陪床，二不准再提“借种”之事，三是尽快远离家乡到外面生孩子。可徐丽已经到了再也离不开公爹的地步，而当了半辈子鳏夫的公爹，也对年轻美貌的儿媳难舍难分。于是二人一合计，携款远走他乡。
难咽的苦果
这天傍晚，赵金旺回到家，不见了妻子，也不见了父亲，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羞恼成怒，关了服装商店去寻找妻子。偌大一个中国，要想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难。山东、山西、黑龙江、河南……他历尽艰辛，跑遍大半个中国，终于在湖北一亲戚家中找回了妻子。
三伏天的一个深夜，天气非常闷热，窗外的知了仍在不知疲倦地叫着。赵金旺夫妇并排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着一言不发。许久，徐丽又羞又愧地说：“是我做错了，任打任罚全由你。”赵金旺悔恨万分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说：“丽，我不怪你，是我害了你。”徐丽说：“别说了，是我糊涂，贪图一时的快活，对不住你的是我。”而后两人依偎在一起，泪水成串的往下滴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觉得自己已无颜面对世人的白眼和议论，公爹和儿媳的这桩丑闻肯定在这座城市里已家喻户晓，一口唾沫能淹死人哪！
两人静静地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从身边溜走。面对发生在自家的这桩“借种”丑闻，他们都想到了一个“死”字。
赵金旺说：“丽，我今生今世对不起你了，让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徐丽听罢丈夫的话，浑身颤抖着，紧紧搂住丈夫说：“金旺，别这样，这事都怪我……”
远处传来了黎明的第一声鸡叫，接着又传来火车开动的笛声。此时，夫妻二人拿出两瓶安眠药，全部吞了下去。他二人自杀了，连同肚子里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