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日晰
诗有诗话,词有词话,曲有曲话。明代勾曲山人朱载堉《南商调·黄莺儿·骂钱》是一首脍炙人口的警世之作,值得一话。
自从货币代替了物与物的交换,钱不可或缺。生财之道以勤,用钱之法以俭,庶几可保心有愉悦,手有余裕。然有人则不免反其道而行之,为聚钱绞尽脑汁,穷极机变,甚而权钱交易,遂使有权者为钱而贪赃枉法,有钱者则因贿赂当道而犯罪。有道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种罪恶现象,古已有之,故包拯、海瑞有铡贪、惩贪之举,留下千载口碑;朱载堉有《骂钱》之曲,至今广为流传。它酣畅淋漓,将钱能坏事的理儿说了个透:
孔圣人,怒气冲。骂钱财!狗畜生!朝廷王法被你弄,纲常伦理被你坏,杀人仗你偿命。有理事儿你反复,无理词讼赢上风。俱是你钱财当车,令吾门弟子受你压伏,忠良贤才没你不用。财帛神当道,任你们胡行,公道事儿你灭净。思想起,把钱财刀剁、斧砍、油煎,笼蒸!
这支曲子是寓言式的作品,它假托孔子之口,痛骂封建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多少罪恶皆因钱而起的现象:钱破坏了伦理纲常,破坏了法纪,使优秀的知识分子和爱国忠良不得其用,一句话,社会的公道被钱“灭净”。因此,对钱财的憎恶之情,溢于言表!诗人憎恶的这种现象,在改革开放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日,竟有人胆敢效尤,不惜以身试法。对此,天怒人怨,已经形成了全党共诛之、全民共讨之的大好形势。
老夫高兴,拟打油一首,以儆效尤:
孔方赫赫路即开,
枉法贪赃亦可哀!
虽道有钱鬼推磨,
双双难避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