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萍
每当我在镜中看到挂在耳垂上一对金光灿灿的耳环时,心中便升起对母亲的一股深深情,浓浓意来。
那还是十年前的事了,母亲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要替我买一副金耳环,我也一再表示不要。可是,我终究没有拗过母亲。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日,她还是将一副精巧的,金光闪闪的耳环。托到我的眼前:“喜欢吗?”一双慈爱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我的心颤抖了。能说什么呢?一股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哽噻着点点头:“喜欢,好”。“我已打听过,解放路有家美容所。我们隔壁老王家姑娘大前天才去穿耳孔,用激光,可快了,一点也不疼。现在这季节最好,不冷不热的。伤口不易感染,快跟妈去吧。”母亲急不可待的说出了一连串不容反驳的道理。为了安慰这颗慈母的心,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只好乖乖地随她来到了这家美容所。
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动作麻利,熟练的替我订位,消毒……。我心里有点胆怯,母亲在旁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呵护着我:“不要紧张,马上就好了。”望着母亲那张熟悉,可亲的面孔,顿时一股热流注入了心田。象吃一剂定心丸似的,眼前浮出我儿时的一幕来:有一次我生病发烧,母亲就是象现在这样柔情似水的守护在我身旁……。“起来吧,好了。”一声清脆的喊声打断了我温馨的回忆。真的,耳孔已穿好,金耳环也戴上了,还未感觉到疼呢。母亲笑吟吟的把我拉到镜子面前,一个劲啧啧的称赞:“看!戴上耳环多好看,戴习惯就好了。我说过嘛,中年妇女戴耳环好,显得庄重,大方。”来到大街上,冷风一吹,我这才感觉到耳朵火辣辣的痛,心里很不自然,总觉得行人的眼光都集中我耳朵上来了。
回到家中,母亲再三叮嘱:一个月不要见水,用酒精棉球经常消消毒,睡觉不要看书,梳头、穿衣要注意等等等等。我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以后,母亲每次见到我,都要仔细地察看我的耳朵,并不厌其烦地再叮嘱一遍,谁知过了有半个来月,耳朵便红肿起来,又烧又痛,又过了几天,耳朵痛的利害起来,肿得又厚又大,只好去医院。
母亲再次看到我,心疼的直埋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改不了你那老毛病,躺在床上看书了。”我只有讪笑着赔罪。“过段时间,好点了,不要等耳孔长实,耳环还要戴上!”母亲命令道。我心有余悸地央求:“妈,你还是让妹妹戴吧,我皮肤不好,没这个福份。”“你要是听我的话,处处小心,绝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要给我戴上!”母亲已经有些愠怒呢。“哎呀!老太婆,何必让孩子受那份罪呢?”父亲替我说情“我就要让我大闺女戴,我看着高兴呗!”母亲冲父亲嚷道。我们都默然了。“我们家境不好,我长女从小就懂事,上知关心父母,替大人分忧解愁。下懂爱护弟妹,什么都先顾着他们。跟我们受了不少若……,我为她买耳环是我的心意,等我死了以后,也好留个纪念。”母亲很动感情的述说,一双忧郁的大眼睛里渍满了泪花。我不仅潸然泪下:“妈,我是老大,应该这样做。您别难受,这耳环我一定戴”!
又过了一段时间,伤口已愈合。我又一次忍痛戴上耳环。这次我严遵母训处处小心。强行改变自己躺着看书的嗜好。就这样才逐渐恢复了正常,行动也自如了,不受约束了。总算了却母亲的一番苦心。
母亲每每见到我,看到我耳垂上挂着她亲自挑选的金光闪闪的耳环时,脸上便露出欣慰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