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处理…

55万元保单背后的罪恶

2023年10月07日

文/李作明

4月3日,秦皇岛市郊的刑场上响起了两声枪响。两个一手策划并实施的全国首例谋杀替身骗保案的罪犯吴庆来、荆立军被执行枪决。几个月前,他们为了骗得55万元的巨额保险金,挖空心思,冥思苦想,经过了一系列周密的安排和布置……然而,机关算尽太聪明,最终他们只有带着55万元的荒唐之梦走向地狱……

1999年1月8日晚,在距离秦皇岛市区不远的海港区海阳镇田家沟村的荆家老院子突然着起了大火,屋子里汹涌的火团烧破了玻璃门窗直冲夜空。在令人恐怖的燃烧声中整个院子被火光照得一片通明,也照亮了半个村子。村民们发现后纷纷赶来扑救,然而几桶水泼去反倒加大了火势。20分钟后,市里的消防车赶来,可惜这时房架已被烧塌。

消防人员扑灭了余火,在整理现场时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这时,倪家老院的主人——50岁左右的妇人倪凤云从村子另一头的新院子匆忙赶来。当她看到院子当中那具类似黑炭一般已变得奇形怪状的尸体时,顿时象发了疯一般扑过去:“我可怜的儿子啊……”

原来半个多小时前,倪凤云的儿子荆立军对她说:“妈,我去老院给摩托车加点油,一会儿就回来。”就在这几天前,儿子买了一大桶汽油放在老院的屋子里以作加油备用……倪凤云哪里知道,这桶油竟给儿子带来了灭顶之灾。

第二天,当地派出所在关于荆立军的死亡报告单上填上了这样的几个字:“意外死亡。”

这是荆家一个特别不幸的日子,几乎是所有族内的老老小小和远近的亲朋好友都来为早逝的荆立军送葬。白发送黑发,让族内的老者们倍感悲痛。死者被埋在了村外不远的荒山上。

过了两天,从荆家的大门外传来一声声叫喊。倪凤云被这陌生的叫喊惊起,她坐起身轻轻叹道:“人都死了,谁还来找他?”

大门打开了,站在倪凤云面前的是一个大高个的陌生年轻人,“这是荆立军的家吗?”这个人环视一个院子有些谨慎地问。

“咳,荆立军是我的儿子……他已经不在人世,前几天家里失火……早已埋到山上去了。”

这个人自我介绍说是从唐山来的荆立军的朋友,倪凤云便将他让到屋里。

这个人环视一下院子,神秘地说:“大娘,我给你说,你儿子没死,我亲眼看到他了。他还活着。”

听来人这么一说,倪凤云被吓了一跳。分明是几天前眼睁睁地把儿子埋了的,怎么竟还有人看到他了。倪凤云越听越怕,“人死了、怎么能活……”

神秘的陌生来客露出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神经兮兮地说:“你别害怕,千万不要害怕。跟你实话实说吧:你儿子压根就没有死!”

倪凤云被来人这么一说,一时被闹得摸不到头脑,想到儿子临走时的交代和那具焦炭一样的尸体以及埋葬儿子前前后后的情景——一切都那么真真切切,哪能压根就没死呢?她说什么也不相信。

陌生人说:“我叫吴庆来,唐山人。你要是不信,我今天晚上就让他给你通个电话!”

“我儿子真的活着,他在哪儿?”倪凤云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现在在唐山。”

“那个烧死的人真的不是他,又是谁?”

吴庆来狞笑着说:“那你就别管了。今天晚上你就和他通个话。”

倪凤云对吴庆来的话还是将信将疑。这天傍晚,她把大儿子荆立春叫来,并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不一会儿,母子俩在吴庆来的带领下来到秦皇岛市火车站站前的公用电话亭。吴庆来通过全省联网的“717”台打了一个传呼,10多分钟后,从唐山市回来了一个电话。

“妈,我是立军啊,我没死。我在唐山,不要惦记我,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还活着……我在这里缺钱,赶紧给我张罗2000元给吴庆来,他会给我送来。上个周我到保险公司投了保,你们要听吴庆来的安排,等一等把这笔钱取出来……”

一听果然是儿子的声音,倪凤云这才相信儿子真的没有死。她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那、那烧死的那个人是谁?”可是没等母亲把话说完,在唐山的儿子就把电话挂断了。

心有余悸的倪凤云赶紧向村里人东借西挪地凑足2000元钱,给了吴庆来。吴庆来说:“你们千万千万要保密,一点风声也不要漏出去……过一段我就安排你们到保险公司去领保险。”

吴庆来走了以后,倪凤云一时心乱如麻。她和大儿子荆立春一起长吁短叹,想到那具烧焦的尸体,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家里出大事了!

这天晚上,他们越想越怕,谁也没有睡觉。

为了能拿到更好的主意,母子俩找来几个关系最好的亲属商议此事。大家七嘴八舌地作出了各种猜测。其中有一个是退休的老公安,他说:“立军这小子一定是杀人了。这事你们想瞒也只能是瞒一阵儿,早晚都是事儿,况且会把家里人也送进去。”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反对:22岁的荆立军一直是个守法青年,怎么能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呢。倪凤云也不相信儿子竟会杀人。

但是那个被烧死的人又是谁呢?这个谜团总在困扰着这个可怜的母亲。第二天,倪凤云不堪这种折磨,来到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海港区刑警六中队8名刑警迅速来到田家沟村,在听到案情介绍后队长郭小东决定立即将那座新坟开棺验尸。

这具被烧焦的尸体已面目全非,无法判断死者生前的特征。但在法医的解剖鉴定中发现死者系16岁左右的少年。在对死者的脖子解剖中发现了大量的肌肉损伤和绳索的勒痕,死者属被窒息而死,说明在他被烧前就已被人用绳子勒死……

第二天,在刑警人员的安排下,倪凤云在秦皇岛市火车站的公用电话亭根据吴庆来留下的传呼号向他发了传呼。

10分钟后,对方回了电话。“吴庆来,我是荆立军的母亲……我又给荆立军凑了1000块钱。如果方便你就定个时间和地点,我把这些钱给你。”

对方回答:时间在晚上9点,地点在火车站邮局门口。

晚上,吴庆来按时来到预定地点。当然迎接他的不是那1000块钱,而是一副锃亮的手铐。

刑警们连夜进行审讯,经过一夜的政策攻势,吴庆来终于交代了他伙同荆立军杀人焚尸的事实……

这一天,吴庆来在六中队刑警的控制下,向正在唐山市隐姓埋名的荆立军发出了传呼。

据吴庆来的交代,两个人在分手之后几乎每天都要通过电话联系一下。由于荆立军总躲在唐山市火车站附近,所以他每一次回话大都是在火车站前邮局里面的长途电话亭里。根据这一特点,秦皇岛海港区刑警在唐山刑警大队的配合下在他给吴庆来回电话时将其抓获。

在刑警们强大攻势下,荆立军、吴庆来不得不将他们苦策划的谋杀替身借以领取55万元高额保险金的杀人诈骗案彻底交代……

为骗保金 找个盲流做替身

人们很难相信,这起不同寻常的谋杀替身骗保案的始作俑者吴庆来竟是5年前毕业于某省体育学院体育系的学生。毕业后不久,吴庆来看到许多人经商赚了大钱而羡慕不已。不满现状的他便辞职下海,天南海北,几经奔波,几经失意,后来就来到了秦皇岛市,不久做起了秦皇岛市诺亚房地产物业管理公司经理。

由于市场不景气,吴庆来的个体生意已越来越难以为继,使得这个本来就不大的物业公司只剩下三两个人在强撑门面。

就在这个时候,吴庆来认识了荆立军。

和吴庆来一样,荆立军也是生意场上的落魄者。一年前,荆立军在家里附近开了一个小饭店,生意冷清,半年后只好带着1万多元的债务怅然关门。和吴庆来认识后,两人同病相怜,如遇知音。

一次,吴庆来和荆立军为了打发寂寞一起到录像厅看录像。里面上演了一个外国警匪片,当中有这样的一个情节:某匪徒投了保险后找了一个替身并将其杀死焚尸,以此骗得了一大笔保险金……当然,最后联邦警察还是追回了保险金并将其击毙。

受过高等教育的吴庆来竟对荆立军说:“这小子这一着太高了!”一直想钱想得快要发疯的他终于急不可待地说出了这个突然闪跃出的念头:“咱们也可以这样干,保险公司的人常常主动上门做工作让人买保险……这事可是太容易干了!”

荆立军说:“要是象录像那样破了案可就啥都完了。”吴庆来狞笑着回答:“中国的警察哪有联邦警察厉害。”

当时市某人寿保险公司为了扩大业务,搞出了几种高额终身保险。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是“99鸿福”和“88鸿利”。

为了能尽快操作,吴庆来和荆立军经过一阵细致的策划,终于开始一步步实施。

两个家伙首先从各自的亲朋好友手中借来3000元钱。为了事后躲藏在唐山便于联系,吴庆来为荆立军配备了全省联网的“717”台传呼机。然后他们借来一辆摩托车,没事的时候由荆立军在村里的街上兜风,同时买来一大桶汽油放在荆家的老院子。做完这些后,两个人便以荆立军的名义到保险公司上保险。

他们花了2600多元钱在这家人寿保险公司投入了“88鸿利”终身保险和附加意外伤害及医疗保险金,保险金额共为55万元。

办完保险手续后,吴庆来和荆立军开始寻找荆立军的替身,他们想了一个又一个都觉不妥。最后他们一致认为到火车站找个要饭的盲流做替身最好不过!

两个人来到火车站找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流浪少年,自称是学雷锋做好事的人。他们请他到饭店吃饭,并把他领到浴池洗了澡。然后热心地嘱咐一番后回来。

第二天傍晚,他们又来到火车站找到了那个小盲流,告诉他要带他出去玩。他坐上了荆立军的摩托车,不一会他们就来到荆家的老院子里。这时吴庆来也搭车来到这里。

荆立军回到老院子后,和吴庆来一起将骗来的小盲流用绳子勒死,然后把事先备好的一大桶汽油浇在死者身上,两人放火后悄悄逃走……

由于盲流很少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址,所以被害替身的有关情况很难调查。后来在海港区刑警六中队的艰难查找下,终于确认了这个替身是河北省抚宁县大兴寨镇的武金海,两年前小学毕业后离家出走……苦命少年,最后竟遭此劫难!

好在苍天有眼,吴庆来和荆立军很快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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