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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的代价

2023年10月07日

文/小陈

从1999年1月起,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法院门前经常出现一个穿着寒酸的女人。人们没法再从她那苍老憔悴的脸上找出动人的地方了,更难想象那发呆的双眸曾是一对会说话的眼睛。谁也不会想到20年前她是一个大美人。

一桩风流事

1978年末,45岁的技术科长领着29岁的本科女技术员私奔了。

这位女技术员叫郝丽娜,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丈夫很爱她,女儿也很乖。但这些都是表面现象,郝丽娜对性生活有着强烈的渴望,而丈夫却满足不了她,她经常为此苦恼。 

郝丽娜的科长胡正忠是位挺有才气且有几分风流的中年男子。她的妻子虽然贤慧,但已容颜不再,对年轻貌美异性的渴望和追求对他来讲仅仅是胆量的问题。

胡正忠对郝丽娜挺关心,郝丽娜对胡正忠也挺尊重,渐渐两人就啥话都谈了。后来,郝丽娜的丈夫到江城去疗养,孤独和生理上的渴望使她两人终于发生了关系。

尽管他们担惊受怕,但任何力量都无法压制那已经燃烧起来的欲望之火。他们像中了毒瘾不顾一切地、疯狂地享受着那种感觉。郝丽娜终于怀孕了。两人同时受到了厂里的处分。

面对风华正茂的郝丽娜和事业有成的胡正忠,领导找其谈了话后,想不到两人却离厂私奔了!

私奔是胡正忠提出来的。他说:“与其让人指指点点、偷偷摸摸地活,不如换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活。我社会上朋友多,离开厂子也能活下去。”

郝丽娜终于同意了。两人举手宣了誓:永远在一起,海枯石烂不变心。很快,郝丽娜就把离婚证交给了胡正忠。从此,两个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

四处流浪

距重庆15的公里东北郊有一间普通的小屋,矮小、破旧、阴冷。然而从1979年年初以来,小屋开始被神秘的色彩笼罩着。左邻右舍很难看到房里的主人,甚至根本没有想到有人在里面居住。白天,这里偶尔会听到屋里传出男女的笑声。这小屋里住的就是胡正忠和郝丽娜。他们一住就是两年。

这两年太让郝丽娜感到刻骨铭心了。开始还行,尽管生活异常艰苦,但毕竟是到了“解放区”,他们可以尽情地享受人间幸福了。但这里又毕竟离市区太近,一旦走漏了风声,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她曾几次做梦:她和胡正忠在床上“办事”时被闯入屋内的一伙人抓走了,又被挂上牌子游街,再后来被定为坏分子并关进监狱……每当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她的胸口都堵得难受。白天她不敢出去,晚上也是鬼鬼祟祟的。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她对胡正忠说,再这样下去我非疯不可。每时这里他就哄她:“别急,快了,快了。”

终于等来了这一天。1981年1月3日,胡正忠眉飞色舞地对郝丽娜说,他的离婚证书已经拿到手啦,可以远走高飞啦。他提出到山东的一个朋友那儿去。当郝丽娜提出要看他的离婚证时,他说,你怎么还是信不过我呀,我把小儿子都带上啦,还能有假吗?郝丽娜一想,可也是呀,不离婚能把儿子带走吗?她不怀疑了。

离开重庆后,胡正忠领着小儿子和郝丽娜首先到了山东省淄博市一个村办企业打工。胡的儿子也安排在当地的初级中学读书,郝丽娜属于那种重实际又有几分浪漫色彩的人,她认为“证书”仅仅是一种形式,“爱”才是实质。她相信胡正忠对她的爱是真诚的,甚至是疯狂的。既然已经拥有了最实质的东西,何必还对形式较真呢?

从此,郝丽娜对现实非常满足,毕竟告别了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她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并决心尽最大能力做一个好妻子。

3年后,胡正忠又领郝丽娜到浙江省余姚仪表厂打工,并在当地公安机关办了夫妻临时户口。

90年代初期,在山东等地漂流了十多年的胡正忠领着郝丽娜回到了重庆某地。此时的胡正忠已是接近退休年龄的老人了,郝丽娜也已是40多岁的妇女了。谋生的艰辛和走南闯北的经历使两人过早地衰老了。尤其是郝丽娜,那张诱人的脸已变成了干干巴巴的马脸,身上也是除了皮就是骨头,至于那最妙不可言的感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苦恼和无奈。

终被抛弃

1993年6月8日,郝丽娜和往常一样,准备好了晚饭,便叫胡正忠过来吃饭,喊了两声也没有反应。过去一看,胡正忠坐在炕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郝丽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将胡正忠送到医院。

胡正忠患的是脑血栓,而且病情十分严重,大小便失禁,屎尿经常便到床上。每当这时,郝丽娜都是不厌其烦地收拾洗涮。

在郝丽娜的精心护理下,胡正忠终于站了起来,但人却变得越来越沉默。

1998年10月22日,胡正忠满脸愁色地对郝丽娜说,他在重庆的大哥病得挺重,他要去看看,三四天就回来。

可这一走,胡正忠就再没回来,郝丽娜有点担心了。这日,郝丽娜得到一个消息:胡正忠回到他前妻那里去了!此信息是胡正忠的儿子用电话通知她的。胡正忠跟前妻根本没有离婚,“20多年了,你把我们挺和睦的家搅得不像个家,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放下话筒,郝丽娜像丢了魂似的,木呆呆地在那里站了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那间潮湿、阴冷的小屋。小屋的门是开着的,屋里乱七八糟,值点钱的东西全翻走了,连个半导体收音机都没给她剩下。正在发呆,房主告诉她,是胡正忠的儿子来拿的东西,并说,小屋的租期还有3天,要继续租就先交半年的钱,不然就请走人。

好一阵,她才如梦初醒,进而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她在炕上不吃不喝地躺了两天。当她知道再躺也不会有人来照顾时,就艰难地爬了起来。再说,她也交不起房租,她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终于,她见到了胡正忠,并得知回到前妻那里确实是他的本意时,她仍然要求和胡正忠在一起过个年。当这个小小的要求被拒绝时,她才找到法院。

无言的结局

被告胡正忠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欠老伴儿的太多了,我们都没有几年活头了,我想补偿一下。”接着他又说,“我恨她,如果不是她跟我眉来眼去,我不会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以致丧失理智而干出了一系列荒唐的蠢事;不错,她确实对我挺好,尤其是我瘫在炕上她屎一把尿一把地照顾我更是难能可贵,但冷静下来又感到如果不是私奔,不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恶劣环境中我也不会得病,我的一切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尽管恨她,但还没有想到分手的事。一天,我在重庆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儿子,他对我说:“爸,你太可怜了,回家吧。妈现在孤身一人住着两室一厅的房子,很孤独。我们都能原谅你、理解你。”

有关人士说此案尽管复杂,但有一点无法否认,那就是男女间的事可不是儿戏,胡正忠将站在被告席上接受正义的审判。看来当初那妙不可言的感觉不是没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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