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遥
我不是个热闹人。
在这个圣诞夜前,我总是和各种热热闹闹的场面格格不入。
参加过多年的宴会,我还是对于酒桌上的游戏规则一窍不通:干嘛放着一桌好菜不吃,却此起彼伏的站起来敬酒?干嘛想喝的能喝的偏装腔作势推脱,干嘛人家不胜酒力,眼看着玉山倾倒却非把他灌得酩酊大醉而后快?干嘛一桌佳肴几瓶琼浆却没有一句真话,一刻真心?
比如跟团旅游,不由分说被拉到一个目的性强的人工景点,匆匆忙忙的留影,走马观花的留走,而后象赶鸭子一样赶上车,风风火火又往下一个景点奔,还不要说被游团的“小刀”比比划划时所感到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被动与无奈。
要喝酒,我奢侈的向往盛唐时那种“两人对斟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的率性与真挚。
要游玩,我悠然渴望那种“行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的随心和浪漫。
即便是该狂欢的节日,我总是不合时宜的躲在寂寞的屋里,快乐是别人的,而我宁愿什么都没有。
而这年圣诞夜,我一个人冷冷地穿过欢天喜地的人群,却被几个朋友不由分说塞进一辆“的”,“朝最热闹的地方开。”其中一个说。我心里暗暗叫苦,又要成为“多余人”。车在南大街被拥挤的人群和车流堵住了,大家下来步行,“去哪?”我有些恼怒的问。没人吭声,都嬉皮笑脸的。“去干什么?”没人回答,都喜气洋洋的。我环顾四周,人们戴着各式各样的圣诞帽,举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所有的脸上都像他们那样子笑,我回过头来,不料迎面一张青面獠牙的脸猛的往我面前一凑,极度恐怖使毫无设防的我魂飞魄散,平静下来才发现是一个瘦高的男孩子戴了假面吓唬人,再看那几个,早笑得前仰后合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女孩的背包上绑了一串长长的氢气球,足有几十米,高高的在空中飞扬着炫耀着她的快乐。一个更小的孩子,冲天小辫上竟挂了两个一亮一灭的圣诞老人像,嘻嘻哈哈地跑走了,两盏小灯象挤眉弄眼的两只淘气眼睛。
满街的圣诞气球,满街的圣诞高帽,满街的喧嚣和笑闹,我们沿着大街,随着人流,全心全意地溶入这沸腾和喧闹,就象融人强劲音乐的舞蹈,没有目标,没有交易,无关乎爱情,无关乎心机,远离一切令人忧心伤心操心的东西,龇牙咧嘴的红发绿脸擦肩而过,窈窕美女和英俊少年擦肩而过,而我,就这样和一种心满意足,无忧无虑的好感觉不期而遇。干嘛非要去哪?干嘛非要去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