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文/王永改
小儿林林今年二周岁有半，时常发惊人之语，特辑录如下，博君一粲。
林林爱唱歌，可总也唱不全，譬如最爱唱《小燕则（子）》：“小燕则，穿花衣，年年春天最美丽……”还会背诗，往屋当中一站：“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粒粒皆辛苦。”其一本正经样让大人忍俊不禁。
林林爱看动画片，中国的外国的一概不拒。能一口气数出“一休”、“葫芦娃”、“米老鼠”、“黑猫警长”等十余个动画主角。可让他背数，从一到十怎么也背不全。
上个月送林林去幼儿园。前几日哭闹着不肯去，后来认识了几个小朋友，哭闹得不厉害了，但仍然不大愿去。一次他同我商量：“爸爸，别送我去幼儿园了。”我说那送谁去，他想了半天才答：“送机器猫吧！”
前些日子带他去附近一超市，见一与真人相仿的模特。这“庞然大物”起初吓了他一跳。为了减轻他的恐惧感，我站在模特前边比身高边解释：“这是模特，不会说话的。林林听罢一脸疑惑。我急中生智：“这是玩具，大大的玩具。”他这才伸出小手摸了摸“玩具”的头发。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向妻炫耀：“妈妈，我今天见了大大的玩具，跟爸爸一样高！”妻逗他：“爸爸给你买了吗？”林林摇摇头，可他接着冒出一句：“爸爸是玩具！”——这小子，光记着爸爸跟玩具了，结果把我也当成玩具了。
林林最怕吃药，更怕打针，甚至见了穿白大褂的人都怯怯地往后躲。每次去医院都得做半天“思想工作”。一般是进医院前兴高采烈，进注射室前小脸煞白，拼命挣扎，待强行褪下裤子，眼泪横飞，嘴里直喊“尿尿”。但真把他抱进洗手间，他又没尿了。
林林有句口头禅：不跟你玩。在他看来，不跟你玩是因为你没有按他的“吩咐”去做，或和他的想法格格不入。譬如昨天下午我正在电脑前写东西，他来捣乱，不知按了哪个键，把我辛苦半天的作品弄丢了，我一气之下把他拎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我自觉有些过分，毕竟还是尚不懂事的孩子，便想出去跟他和好。推开门，地上摆满了玩具。我陪着笑脸问：“林林，咱俩玩玩具吧。”谁料他脖子一歪，头也不回地说：“不跟你玩！”
都道女人聚在一块，聊得最多的是孩子。其实男人又何尝不如此？前些日子参加同学毕业十周年聚会，一桌8个男同学，有7个主动夸奖自己的孩子多么聪明多么可爱。只有一个没有加入自夸行列，原因不是他还没有结婚，而是他竟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不知该夸哪个好。
过去是子以父荣，通俗点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现在呢，父以子荣，子女英雄，老人脸上也有光，整个颠倒过来了。咳，难怪我那还不到三周岁的儿子“一针见血”地说：爸爸是玩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