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红
我有两双凉鞋，穿上去感觉却截然不同。
一双是中跟的，跟较粗，穿着合脚、舒服，穿一天脚也不感到乏困。但是穿上去平塌塌的，显不出身段，不太美观。一双是高跟的，跟尖尖的、细细的，穿着人象栽起来一样，不能多走路。半晌下来，脚即被折磨得难受。但是，细细的高跟却能将人整个儿支楞起来，显得身段苗条、挺拔，穿衣服好看，很博众人的眼光。
每天早上，面对两双鞋子我都要犹豫半天，既想方便利落，不让脚吃亏，又想追求美观，两者总是不能兼顾。问过好多女同胞，她们几乎都遇到过和我同样的难题。
“两双鞋子”好比女人的“两张”脸。一张经过精雕细琢，添颜加料，弥补了缺陷，增强了神采，但是却带来了好多不方便：吃东西怕掉了口红；出汗、流泪怕冲了脂粉；不能随便用手去抹去动；外出时，即使汗流浃背，灰尘蒙面，也不敢象男士一样随便打盆水拿条毛巾就擦洗，否则将当众尽现庐山真面目。另一张天然去雕饰，素面朝天，可以任意揉搓，随便吃喝，随时擦洗，不必担心化妆品对皮肤的伤害。但是，过于真实的显山露水，却使好多女人，尤其是已过妙龄的女人，在以貌取人的竞技场上受冷落：在情场上失利，在求职时受挫。因为人们越来越喜欢精美的包装，即使明知那物是骗人的。
“两双鞋子”好比两种价值取向。一种安守本行本业，发挥天分和专业特长，干自己喜欢的事，追求经过艰辛努力而获得的科研项目上的突破，竞技场上的夺魁，艺术作品的发表，“桃李”满天下，乃或一料庄稼的丰收。但这种努力别人往往熟视无睹，取得成就别人也觉得理应如此，唯有自己内心感到充实，有一种特久的成就感。另一种不甘于被人忽视，不甘落于“人后”，眼看着同学、朋友，一个个升官发财，内心极不平衡。于是放弃专业，放弃兴趣爱好，一门心思钻研出人头地的学问，当了官，发了财，世人都说：瞧，这人多能干，多有本事。但是内心的空虚，失落，别人却无从知道，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付出了多少代价，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好象王启明（《北京人在纽约》主人公）成为百万富翁后，内心又十分渴望开一个个人音乐会，让人们知道他原来是一个很有天分的音乐家的感觉一样。
……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摆脱不了对“两双鞋子”的选择，因为每个人都免不了与名利场上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我想，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同时存在着天使和魔鬼，天使驱使人们展现自我，树立自尊，魔鬼驱使人们追求名利，爱慕虚荣。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赶走魔鬼，但却每天都盼着天使常来，告诉我怎样做才能找到真正快乐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