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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的错失

2023年10月17日

□文/刘高艳文是我师范的同班同学。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三年里我们共同主持所有的班会和节日晚会。在“八七·五”同学眼里,文和我是他们的核心。我们入校时恰逢班主任制度改革,学校分配王老师任一年级五个班的班主任。王老师眼睛眯眯的,身子缩得如同一只醉虾。他很少深入我们班,班上的一切事务便都落到了文和我肩上。庆幸的是文和我配合非常默契,只需一个眼神,同意还是否定前进还是后退便两相领会了。歌咏比赛第一、体操比赛第一、演讲比赛第一……“八七·五”的后墙上挂满荣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试探性地开玩笑说文与我是天生的一对。文不反驳,我也没必要反驳。实际上我们当时没有因私事说过一句话。面对公众“谣言”文很平静,我却有点按捺不住。一个风清月高的晚上,他如约来到学校后操场。

“有人造谣。你知道不?”我单刀直入。

“有所耳闻。”看来文是有备而来。

“你咋看呢?”我步步紧逼。

“嘴长在别人下巴上,任人评说呗。”

平日里文做事一贯干净利落,今天竟如此拖泥带水,令我很不悦。

“噢,那你怎么想的?”他似乎感到了我的反应,缓和了语气。“我,跟你一样。”“你不认为咱俩配合默契?”

我一时语塞。他似乎一语双关的回答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我不知道该坚决回击还是顺水推舟,于是选择了沉默。

“给你讲讲童年的故事。”他打破了难堪。

那个月亮还没有升起的晚上,偌大的操场静悄悄的。不知名的小虫自由自在地低音浅唱。他的声音在朦胧的夜幕上轻柔地流淌。此后我们又互约了多次,交谈话题远离我们自己远离情感。爱情是燃在我俩心中的一块火炭,可谁也没有勇气触及。

毕业在即,分离在即。操场边、假山旁、柳树下,多少难分难舍,多少海誓山盟,整个学校弥漫着分别的感伤氛围。文和我却一如既往地平静,直到他分配到一所小学任教,我被保送上师专。

在师专,我学中文专业。“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浪漫感染得我浮想联翩,开始怀疑他,怀疑自己,怀疑我们所谓的初恋。

我给文写信,写了撕,撕了写,折腾了几个小时竟还是面对空白。我第一次极其严肃地分析我们的关系,认真地梳理自己的情感,觉得我们是两棵笔直的树,不经意间栽得靠近。我曾多么渴望我们的枝条相握,哪怕只是轻轻地一触也能消减今天的遗憾啊!可一旦闯进他深沉的双眸,我又像惊鹿一样逃走。我们似乎只能是工作中默契的搭档。尽管爱情对彼此仅仅只有一步,一步之遥呀!因为谁也不愿放弃自己坚守的形象、笔直的形象,最后让擦肩而过成了天上人间永远的遗憾。

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时,他像凝固了一样。好久,两颗泪珠才从他脸颊滑落,砸到水泥路面上。如果当时他能拥我入怀,哪怕轻轻地牵我的手,也许我们的人生会是另一番模样。然而,人生没有也许。

他独自走了。

偶尔,一位好友告诉我:“文瘦得失了样儿。他妹妹当着我面诅咒你,被文制止。”之后,我在愧疚,期待,在自我折磨与自我宽恕之间徘徊。最后忍不住提笔给文写了一封很悲美的长信,可惜和平鸽一去不归。

后来,我沿着大多数女人必走的路向前,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文似乎消失了。然而,同学聚会上又听到他的名字:“文,咱们班长,可怜着呢!好不容易结了婚,又离了。人家越活越滋润,他呀,越活越没劲。”我想逃,逃离相聚逃离历史逃离时间逃离我自己。

听到文的名字是地狱,想起文的名字是天堂。不知自己将来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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