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悟
公交车慢慢地开了过来。她正准备招手示意司机停车，一辆白色的小车忽然停了下来，她以为是出租车，就没理会。
“怎么，还这么目中无人啊？”一个很好听的男中音响在耳边，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车窗里，他正含笑略带调侃地望着她。
“怎么是你啊？”她几乎叫起来，数年不见，他又出现眼前。
就象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他微笑打开车门：“请吧，女士。可以为您效劳吗？”
坐在他旁边，她由衷赞叹：“才买的车？真漂亮！”忙不忙？去坐坐吧。”他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别那么一幅英勇就义的样子好不好？”他又开起玩笑，她撇撇嘴，脸却一下子红了。
若有若无的钢琴曲水一样在空中飘荡，熟悉的茶馆里，熟悉的这个角落，以及从精致的杯口溢出的浓浓香气，这一切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浪漫的时光。坐在对面的仍是那人，只是这中间已隔了太多光阴。
“还记得这儿吧？”他的眼中不再有那一种嘲弄的意味——他们分手前他的固定表情，那一种不承认受伤的隐痛。现在的他，平和，沉稳，不动声色。拿出一支烟，他问，可以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请便。”
“你变多了。”隔着淡淡的烟雾，他若有所思。
她笑了笑。每天的工作、家务、孩子都在磨砺着少女时代的光彩和棱角，生活已教会她太多东西。
他谈起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的奔波，淡淡的苍桑之外掩饰不住的成就感。是啊，灵活的头脑，再加上他身居要职的老爹，想不发达都难。而自己呢？她在心里轻叹。
“他对你好吗？”他突然转了话题。
“当然。”她很快回答。
“可你瘦多了。”
“我老了。”她自嘲道，想笑一下，泪水却蓦地淹上来，
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当年那个明艳娇媚少女，如今这位略带憔悴的妇人，谁关心过她一步步转变时的感觉？她的惶恐、无奈、甚至孤独，为之付出最多的人没有察觉。而他，这个曾被无情拒绝的人，却仿佛看到了她所有的委屈。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潸然泪下。
记忆的匣子慢慢打开，空间的距离都不存在了。
他的手机猛然响了，现实的声音霎将过来。
“嗯嗯，我知道了。不，吃饭别等我，我当然有要紧事……”他的表情极不耐烦。
她静静地看着他。电话那端，也是一个为爱付出青春，却渐渐被漠视的女人吗？
几乎还没喝呢，咖啡都凉了。
“我要走了。”她站起来。
他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他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存上它，给我打电话。”他急切地说。
“你该回家了。”
“从来没有人能取代你，别再离开我！”他神情黯然。
眼泪又一次淹上来，她甩甩头。有些事他现在都不明白啊，而她差点以为他懂。
大步地离开，她不再回头。
咖啡店里什么时候换了音乐：“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