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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19日

■散文 □文/刘冰

在寒冷时我来到这里——这错综复杂与五彩缤纷搅拌的世界。婴儿般的我最先感觉到的便是:它的冰冷与清瘦,美丽与哀愁,这便叫“冬”。于是我哭了。

想为冬写文。可是它像什么?我万般想比喻出它的一切:它的内涵,它的无奈,它的博大,它的容颜和它的同情……却又明知不能用具体的文字雕琢出它的全部。

它像一个骨质美女,清瘦的身躯,褴褛的衣衫,遮不住的是时而裸露的雪肌冰骨,永远的素面朝天。一脸冰霜,跚跚而来,在自然界的T型台上,它的出现像是宴席上厌倦了丰盛的食者,面前突然摆放了一碟凉菜,顿时口舌生津;它像一个储存了一生的坎坷、财富、智慧的老人,淡然的神情,淡然的眼回望一切,然后轻轻弹落指尖全部的荣华和显赫,衣衫单薄,行囊轻轻。

春的脂粉是姹紫嫣红,是一地娇艳;夏的花边是一丛丛嫩绿,那万重葳蕤;秋的衣衫是衣带间的金黄,与发辫上的硕果;而冬呢?它面容清瘦,一身缟素,它的脂粉在哪儿?它没有。它只需冰作骨,雪化肌,只需这瞬间的辉煌,不在乎是否长久,不在乎过后整日的凄凉。仅凭一身银妆,也能风情万种;质本洁来,又还洁去,这就是冬。

冬是力的季节,败落的是软弱,是浮华,所呈现出的是精髓,是力度和顽强。冬总是悄悄地来,没有雷电的张狂,却远比他们震撼,这就是冬。

在一个清晨,推开户门,呀!好个冬:一夜间竟送来了他的魂——漫天的飞雪。四处刺目的白钻进眼底,却不单调。小小的枝条也没遗落,争着在空中显耀着它冰清的腰肢。冬的花在飞落,天地间飘散着它所有的凄美和妩媚,更不用说那巍巍雪峰和眼前这连绵起伏,没有尽头的银白,是怎样地伸延与天相交,直到极致所在。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终于拦劫住了一小只美丽,无奈它即刻化成了水珠,小小的一滴,让亿万个瞬间的美丽,化作一点晶莹,一袭凄艳。

我尽情地留下脚印,深深浅浅地搁在冬洁白的衣衫上,凭任杂乱无序。我知道冬的胸怀如此地坦荡,收留所有,那亿万个冬啊!折叠在一起包容了多少幻想,多少泪水,多少难忘,以及那只有冬日里才能有的脚的烙印。这就是冬。

终于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我走上阳台,让冬拥我人怀。这在宇宙往复了千次万次的冬啊,月下是严父,它让虫鸣鸟歌悄然无声,让蝶飞蜂舞荡然无存,却让月皎洁高悬。他将我纳入襟下,我聆听着他的心跳,竟是轻轻地,如秋水拂面,清冷直浸入骨。我遥望月下的远处和午夜的晴空,冬冻结了眼前的所有,它用西风轻轻地梳理我杂乱的思绪,再将这点点滴滴集成难忘,刷进我记忆的卡里,这就是冬。

冬,你到底是什么?你穿越的是亿年万年,如期而至,同样的清瘦,同样的纯洁,同样的美,不同的是山在移,水在变,今宵里这树,这路来年又只占你梦中一角,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鼠窜在生活大网里的我哪?

春即将来临,冬——你可又要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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