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多米长的宝鸡渭河铁路桥,静静地躺在市区的边缘,当我们关注这座大桥时,不可以忽略与大桥相互守望的一班巡守女工。立岗,扫桥,补修,巡桥,巡守工的活儿单调而重复。一挂列车轰隆隆驶过,随即,整座大桥便被沉寂所淹没,桥头的巡守房里,我们的女巡守工是怎样在这种沉寂中从日出到日落,又是怎样度过长长的夜,和长达九年的守望之路?2月24日,女子巡守班班长赵宝云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问:干女子巡守班班长今年已经是第九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打退堂鼓。
赵:没有。倒不是今天采访我才这样说,也不是故意把自己说得姿态很高,而是真正地觉得,这个岗位对我来说挺好的。当初安排我们看桥,也是出于对我们的照顾,比起路基工、桥梁工大班,我们已经很轻松了,很多问题,我们姐妹们都能及时沟通,很快解决。干班长这儿年,通过对工作认真负责,对姐妹们关心照顾,我也获得了大家的信任。但我觉得这虽辛苦一点点,还不至于打退堂鼓。
问:九年来,几乎每年春节你都是在岗位上度过的,不是年三十就是大年初一,你有没有感觉欠自己或欠家人多了些?
赵:过年上班挺正常的。其实,还有更不容易的呢,有一位姐妹家在西安,西安到宝鸡这么近,她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过年就更不回去了。我家里去年是有一点特殊情况,大年三十我丈夫生病住院,大年初一我是白班,党支部书记说顶我一个班,让我去医院陪丈夫,我没有回,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没有必要,谁家里还没有个着急事啦!就跟我一位姐妹一样,她上岗时,母亲突然去世了,她也是等着几小时后交完班才回去奔丧。我为什么要特殊。
问:这座桥很长,两头顾不上,白天这里人也不多,晚上就更少了,你是怎么过的?
赵:段上给我们配有手电棒,现在有手机了,有什么事情联系也方便了,但是,说真的,还是害怕。白天,捡破烂的、有神经病的不少,有的不停地敲门、挤门,有的站在窗前不说话也不走,就是看,一直看,还有故意在桥台上脱光衣服的,很可笑,也让人心里发虚。晚上更害怕了,要巡桥,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心里直发慌,四周死黑死黑的。半夜立岗接车时,手里都提着家伙什。不过现在好多了,桥跟前也有住户、有厂子了,桥下面也不像以前那样荒草蓬生了。总之说归说,我们都是很小心的。
问:最后想问的是,这个工作,更多的时间是静静地呆着,尤其在夜里,这个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赵:想什么?什么都不想。(轻笑了一下)开个玩笑。有时候也难免想,想自己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守着这桥,现在孩子都上高一了,九年时间,我们几个姐妹守着这么一座桥过日子,值不值?慢慢的,也就不想了,因为这是工作,你的任务就是这么守着,所以也就不来回想了,大多数时间,是什么都不想,看着这座长长的桥,静静地看着,就成了一种工作状态,也成了一种心理状态了。
九年的守望,是岁月的守望,也守望着岁月。宁静中的守望还在继续,岁月在守望中一丝一丝的溜走,留下的,只是守望者涅槃般的身影,和列车的风刮起的纷飞长发…
图为赵宝云在立岗接车。
文/张荣华 图/陈胜科 冯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