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阿文
2004年3月7日,一位神情忧郁的男子来到成都太升路一家手机店,有些胆怯地询问店里是否需要招聘销售员。看那位男子对手机营销方法说得头头是道,手机店经理留下了他。
然而,几天之后的一个早晨,当他又如往日那般准时前去上班时,经理却颇为尴尬地告诉他说,因为店里效益不好,用不了那么多员工,尽管他是个人才……
经理的话没有说完,男子就明白了经理的意思,他知道这是经理拒绝他的托辞,因为上了几天班他发现店里的生意并不差,相反还非常好。但他没有恨那位经理,他只恨自己,想到自己曾经良知泯灭地干下的伤天害理的事,他的心再次如刀割般疼痛起来。
这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本文主人公吴浩。
仗义助友
捂死孱弱的小生命
吴浩1963年3月出生于一个干部家庭,因为家庭条件好,娇生惯养的他很不懂事,也因此做出了很多令父母和长辈生气的事。
高中毕业那年,他的父亲通过关系在四川某汽车制造厂为他找了一份工作,以为有了事做,他的恶习会改变一些。可是进厂以后,他身上的坏毛病却并没改多少,因此同事们没少给他白眼。
但是,也有一个人对他很好,那个人就是与他同处一个车间的赵平。赵平经常帮助他。后来,他因表现不好被工厂除名以后,赵平也没嫌弃他,总是时不时地接济他,因而看尽了白眼的他非常感激赵平的关照,将赵平视为知己。
1997年3月16日,赵平的老婆沈娟生下一名女婴,这本是一件喜事,但因为女婴左脸长有红癍,就像多长了一张皮,异常“恐怖”——专家们说,那是染色体异常造成的血管瘤,即使重新植皮也还会重新长出来,那种病会伴随终身……夫妇俩绝望极了,禁不住抱头痛哭。
“养这样一个孩子,还不如将她处理掉,这样既减轻大人的痛苦,她自己也没了痛苦。”赵平的姐姐赵梅背着沈娟对赵平建议说。
听了姐姐的话之后,赵平先是痛苦地摇了摇头,而后又无奈地叹息道:“可是,再怎么说,孩子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我又怎么下得了手?”
看到好友如此为难,吴浩忽然有了一股“义气”:“要不,这件事让我来办吧!我保证办得干净利落,而且守口如瓶。”他仗义地对赵平姐弟说。
他的提议得到了赵平姐弟俩的默许。
3月19日下午,吴浩手拿着一条毛巾捂死了当时尚在熟睡的孩子。
良心谴责
从此噩梦如影随行
当一个鲜活的、来到人世才三天时间的小生命在自己手中挣扎着断气之后,吴浩顿时感到十分恐惧。当晚,他久久不能入眠,脑海中总是出现女婴在他手中挣扎的情景,耳畔也总是出现女婴凄惨的哭声。从此后,他就总是失眠,总是做噩梦,本来120多斤重的他也因此而被折磨得只有100斤左右。
那段时间,他做什么事情都很不顺。
刚开始时,他帮一位搞建材的老板做钢材生意,因为精力不好,心神不定,整天呵欠连天,而且总是出错,不久后,老板炒了他的鱿鱼。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几乎尝试遍了各种小生意:摆地摊卖小百货、卖冷饮食品、收售旧手机……然而,无论他做什么生意,都赚不了钱。白天在生意场中左冲右突却一直没有混出一个样子来,夜晚却又噩梦连连,那段时间他憔悴不堪,后悔自己不加思考就扼杀了一条柔弱的生命,有好几次,他都想到公安机关去投案自首,却又害怕法律会对自己进行严厉惩罚而最终打消了念头。
不能到公安机关自首,能够找到一位知心朋友,向他倾诉也可以。可是谁是自己的知心朋友,谁又能为自己解开心中的千千结呢?
不向别人倾诉,难道憋死自己吗?他最终还是对妻子张玲芳讲述了心中的痛苦和自责——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听了他的酒话后,张玲芳顿时瞠目结舌,不寒而栗。思前想后,她毅然决然地与吴浩离了婚。
妻子离婚后,吴浩的厄运并没有结束。虽然他后来又有了一位名叫谢虹的新的女朋友,但他心中的抑郁和苦闷却丝毫没有减轻。
最不幸的是,今年3月,珠胎暗结,已有5个月身孕正喜滋滋地与他忙着筹办婚礼的谢虹,又因为不慎动了胎气而导致腹中胎儿流产了。
孩子的死对吴浩的打击很大,这个时候,他内心的自责更深了——他仿佛觉得那个时常在脑海中出现的被他捂死的女婴不是别人的孩子,而是自己的孩子。思前想后,他觉得只有到公机关投案自首,才能寻求内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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