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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情结

2023年10月03日

张政明

书信史没有读过,似也无觅此类专著,却深信“家书抵万金”一说,亲自体验,那是三十多年前,年方十八的我,辞别亲人,只身远赴北大荒,“屯垦戍边”,开始知青生涯,恰“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中秋月圆之夜,奉接寄自数千公里之外黄浦江畔的家书,不禁潸然垂泪,啜泣吟诵的情状,至今未曾忘怀。

再往后十几年,那时,邮资尚未涨价,本埠4分,外埠8分,曾经一时还有优惠投寄文稿的规则,邮资全免,加之其时现代通讯手段还不甚发达,那时有点文化,又喜欢动动笔墨的主儿,一年中写个几十、甚至近百封书信,是平常不过的事。

而我的情况更特别,一则我的朋友,以身居异地的为多;二则爬格的激情数那几年最为高涨,与各地报刊编辑朋友的书信往来自然也频繁。我的书信情结缘于此而尤其深厚。有感于斯,我曾写过一篇题曰《玩尺牍》的随笔,登在当年的《杭州日报》副刊,笔录一节,是可以见出我当年玩赏朋友尺牍的兴趣诣意来的:

“读朋友的信札就是读人生的一部大书,其乐融融,其趣无穷。每每收到朋友的信札,我都一读再读,复信后将它们塞进写字台的一只专放朋友信札的抽屉。满了就整理一遍,同是一人的就捆扎一起,一年总要整理多次。一年终了,来一次大整理,将每一封信温读一遍,然后装订成册,藏诸箱柜,就像别人收藏金银一样。这实在又是比金银还珍贵的宝爱之物呵!”

现在可好。现代通讯迅猛发展,电话、手机、电脑改变了人们传统文化意义上的通讯观念,几近乎彻底。于是,现在仍然握管亲笔,坚持写信的主儿,是要被时人目为前清秀才的老派人物的了,少而又少的。不错,我的那只专门放置朋友书信的抽屉,现在是经年也不及其半的,即是一证。然而,少虽少了,但更其弥足珍贵。这些仍然坚持手自亲书,与我通着书信的异地朋友,是我尊为信友的。

我有一位订交甚深,但至今仅见过两面,而鱼雁不绝逾二十载的信友,陕西的中山兄,他称我们之间的通信为“笔聊”。此言甚确。我们平常偶或也打打电话,所询的却都不过是寻常问语,激不起什么谈兴。而一到笔聊,写起信来,就词恳意切,情长纸短,没个五六或七八页,是不肯止笔的。真的是见字如见面,以至胜见面的呵。摘录他去年岁末一封来信的开头一段话,以飨读者朋友:

“西安连阴数日,今天大雪,真冷,不能出门,看天气预报,杭州似在下雨。真是雨雪霏霏,千里依依。遥望窗外一片雪景,忽又想起你,便坐下来与你笔聊。”

加之,他的一笔秀丽遒劲的字体,赏之悦目,读之情暖,揣之心颤。

常与朋友,尤其是异地的朋友笔聊,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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