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波
静夜好读书,我和《金盆开花》的对话也是在夜里进行的。小说讲述的是团市委副书记周逸山被下派到一郊县桃花盆村扶贫的故事,在这里,他帮村民修水库、迁坟、建厂、收麦子,尽心尽力帮助农民脱贫致富,赢得了村民的信任和爱戴。然而,该书吸引我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周逸山在桃花盆村经历的感情波折,这自然要说一说书中的女主人公白小燕。
白小燕本是美院毕业生,人长得漂亮且风情万种,凭这两样,她完全可以有一个繁华似锦的前程,可她最初偏偏喜欢上了公子哥——县长的儿子。美貌与权力的交易埋下了这场婚姻的悲剧根由,这位县长的公子婚后渐露真面目,对白小燕已不如婚前那般百依百顺,爱恋有加,公子哥的一天天堕落也将脆弱的白小燕拖进了深渊。
白小燕开始吸毒,为了吸毒,她可以和任何人上床,一位漂亮多才的女人终于变成了一朵“恶之花”,让人痛惜。离婚后,为了逃避不幸婚姻造成的恶果,白小燕来到桃花盆村小学教书。
和周逸山的偶然相逢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对白小燕而言,是满足精神与生理上的饥渴,对周逸山来说,是乡村寂寞生活的慰藉。白小燕的艳丽和性情在此刻书写得淋漓尽致,她渴望爱情,也敢于去爱,而且表现得大胆奔放热烈。这让周逸山这个城里人也感到吃惊。好景不常在,二人偷情的事败露后,白小燕痛苦地选择了离开,她孤身来到城市,生存迫使她一步步沦入风尘,最后嫁给一老板。她与周逸山的激情相会已成往事,但在心里,她仍深深牵念着他。
当周逸山最后意外亡故后,相对于周逸山妻子焦红梅的默默流泪,白小燕当时爆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嚎。读到这里,已是凌晨时分,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静夜里耳畔久久回响着那哭嚎,这哭声里饱含着超越功利且至纯至真的爱,也告诉读者:感情和婚姻有时是毫不相干的两码事。
读完小说,我掩卷思索,白小燕的悲剧根源究竟何在,是她太漂亮太懂感情么,还是世俗社会里太多的欲望容不下她,将她一步步逼上绝路?抑或是她没有把握好自己的美貌?我理不出思绪,只感觉一种悲凉的气氛围困着我,也许她的悲剧正应了红颜薄命这句古话吧。
《金盆开花》是阎冬首部长篇小说,从书中可以看出他对农村生活很熟悉,个别村民的形象较丰满,遗憾的是,作为全书男主人公的周逸山,他身上缺乏性格发展的内在冲突和复杂性,人物显得平面化了。文学是人学,只有刻画出人物的深刻性和立体感,小说才有更强的感染力。然而对阎冬来说,毕竟是首次尝试把握长篇体裁,凭着对文学的一腔热爱,我相信他今后会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