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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眼的爱情

2023年10月02日

〔闫良〕周震

吴箐来投奔她的舅舅,来时正是初春。穿着一套淡兰色的牛仔裙,小腿柔和修长气质迷人。她舅家与我家住对门,熟了,我唤她箐姐。

她的儿子7岁,叫小虎。有一双大而黑的眼睛。

两个月后对门的客人多起来。妈妈悄悄对我说:“都是给你箐姐说媒的。”

半年后的一天傍晚,妈妈从柜子里拿出两床苏绣被面,问我哪一个颜色好。

我问“新郎是谁呀?”

“钢木家具一厂长老赵的二儿子。”

“啊?!是疤眼?不可能!疤眼都40了。箐姐才29。又那么漂亮。他们根本不般配!”“你懂什么?你箐姐说了,疤眼对小虎好。她愿意!”

疤眼名叫赵家安,小时候见工人用大锅烧沥青铺马路,捡了石头块去砸,滚烫的沥青飞溅出来,灼伤了眉毛与上眼皮,险些没保住眼睛。医好了,落下五分硬币大小的一块疤痕,从此就没有多少人喊他大名了。

婚礼办的很排场,光酒席就办了60多桌。箐姐从舅舅家搬出去,他们买了大大的新房子。

一个下雨的早晨,我骑车上班。行至学校门口,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堵塞了路。我推着车往前走,看见一男子停下车,侧身拦腰抱下后座的孩子。孩子刚跑了两步又被男子叫住,很细心地把小男孩雨披的帽子往上拉了拉。脖子处的卡扣紧了紧,小男孩脆脆地叫了声:“爸爸,再见。”一蹦一跳地跑了。

孩子是小虎。我静静地看着,眼睛有些发热。

夏天来了。晚饭后经常可以看见疤眼与箐姐散步,箐姐明显的胖了。一袭小碎花的孕妇裙,一脸的恬静。

疤眼是初婚,他们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小女儿出生的时候,一个名叫“小燕子”疯女孩在荧屏上蹦来蹦去,箐姐给她的女儿起名叫格格。

格格满月,大家都去贺喜,小姑娘雪白雪白的,眼线细细长长的,极像箐姐那一对微微上挑的丹凤。

以后所有的日子,只要见到疤眼,就见到小格格了,很小的时候抱着,大一点背着,再大一点儿脖子上架着……格格3岁,可以在地上铲沙子玩了,疤眼蹲在孩子身后,用眼睛看着、看着……满眼的爱怜,手指上夹着的烟灰集的好长,竟忘了抽。那种眼神啊,凡是看过的人,都会久久不忘。

然而,格格5岁的时候,吴箐还是走了。带走了虎子,留下了格格。

没有人敢问疤眼什么。

两年后,我调离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厂。

再见疤眼儿哥是春节。

避开两位老人,我忍不住问:“赵哥,有箐姐消息吗?”“她在北京,开了家老东北饺子馆。”“现在经常联系吗?”“一个月打一两次电话,还是想格格。”“赵哥,你、你记恨箐姐吗?”“怎么会呢,她送给我的小格格,就是我这辈子天大的礼物了!”我心里硬了一下,问:“要是将来箐姐把格格接走呢?”疤眼儿哥沉默了片刻:“不管格格将来走到哪里,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疤眼儿哥的眼睛“刷”地红了。一时间,我的心里涌上好多的酸楚!半晌,疤眼儿哥缓缓地说:“你箐姐,她是不甘心啊!”

妈对我说:“疤眼真是个有心的孩子,吴箐这走了四、五年了。每年过年还来看老舅,有人给他说了个媳妇,虽说是农村姑娘,可是在镇子上做裁缝的,也能自个儿挣钱。疤眼说啥也不愿意,就是怕委屈了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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