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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大“祭灶词》

2023年10月05日

·李文举·

腊八节过后,春节就像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娉娉婷婷地向人间走来。购年货,制新衣,书楹联,扎花灯,人们都以喜悦的心绪为“年”而忙碌着。腊月二十三日(或二十四)祭灶,是我国传统年俗中一个重要的节日。这一天家家要烙灶饼,做甜糕,祭献于灶王爷的面前。送他“上无言好事”,腊月除夕时再“回宫降吉祥”。南宋诗人范成大的一首《祭灶词》,真实有趣的记述了当时农村岁尾祭灶俗习,秀淡俊逸,风格清新,和他的《田园杂兴》中其它各篇风格相同,迄今读来仍使人兴味盎然。

古传腊月二十四,

灶君朝天欲言事;

云车风马小留连,

家有杯盘丰典祀:

猪头烂热双鱼鲜,

豆沙甘松粉饵团。

男儿酌献女儿避,

酹酒烧钱灶君喜。

婢子斗争君莫闻,

猫犬触秽君莫嗔;

送君醉饱登天门,

杓长杓短勿复云,

——乞取利市归来兮!

按习俗祭灶,“官三民四”,即官宦世家是腊月二十三日祭灶,百姓民众则在腊月二十四祭之。灶王爷是一家之主,受一家香火,保一家康泰,察一家善恶,奏一家功过。这一天是灶王爷上天向玉皇大帝禀奏的日子,初举告者,大错则将减寿300天,小错也要折阳寿100天。人们既然惹他不起,又躲不过,于是每年腊月二十三祭灶时,要给灶王爷供上猪头肉,鱼、豆沙糖,又敬酒又烧钱,用这些食物糊住灶王的嘴巴,他也就不便说这一家的坏话。祭献食物时,只限于家中的男性,女性都要回避,这是根据俗谚:“男不圆月(中秋祭月礼),女不祭灶”之说。祭献时还要向灶王爷祷告:家中婢女丫环互相争吵,猫狗的肮脏,“杓长杓短”是是非非等琐碎小事请不要上奏,只拣好事报知。这样从天上带回来的吉祥、利益,咱们共享共荣。

如此看来,什么灶王爷、马王爷、土地爷、龙王爷包括玉皇大帝在内这一层层神祗和人间一样,喜欢接受他人的贿赂,“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只好把人间的是与非,善与恶,白与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或者睁只眼闭只眼,稀泥抹光墙罢了。

范成大这首风土节序诗,使我们接触到了南宋时代江南农村的生活内容,嗅到了真实的生活气息,而且把我们领入那种年节生活之中来共同参加体验,这正是高于其他“田园诗人”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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