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学珍
我推开窗,在满天星星的闪烁下遥望那片我望不到的山村,山村里或许祥和宁静,或许在田坎上坐着一群孩子,同我一样,在张望,张望他们如何也望不到的父母。
孩子们的父母都出外打工去了,一两年、三五年,他们才得以见父母一面,以至于“父母”这两字,在孩子们头脑中形成一个虚无的符号,他们也因此得到一个带有时代戳印的称呼——留守儿童,留守在穷乡僻壤里,度过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
我想起身边那些大大小小的、脸上漾满灿烂笑容的孩子们,他们有最新式的玩具,吃着最可口的糖果,会用手机向奶奶告状,看着卡通片,依偎在父母怀里娇嗔,在他们的童年中,有着完美的呵护,为了培养他们健全的人格、谋生的技能,父母们伤透脑筋,这些,本是孩子该得到的,可在留守儿童看来,竟无可能。
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生活?从小,就与年老体虚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眼巴巴地等着父母汇钱来的日子,好去上学,去买盐,去买一支心爱的铅笔,他们必须和老人们结成最坚强的共同体,去应付地里的农活,升起炊烟,点亮油灯,继续惨淡的生活。在他们娇弱的肩头上,过早地承载了对生命痛苦的理解,要活下去,就得忍受,就得受熬煎。
那天看一个电视节目,才知道这样的留守儿童在国内有两千两百万,两千两百万!可在我们的视野里,有多少他们的影子,我们激烈地讨论城市交通、高等教育或是就业竞争,可往往忽略了乡村,或许,因为农民工讨薪的问题,我们也开始关注到进城打工的一亿多人,可背后的问题是,一亿多人背井离乡后,会给乡村留下怎样一个虚空,尤其是最需要父母关爱的孩子们。
但毕竟,为了讨生活,青壮年总要出外打工的,孩子们,也终将会被撇下,不是他们的父母狠心,而是现实于他们来说,太残酷。
采访时,孩子们纷纷说,“我的爸爸在深圳”、“我的爸爸妈妈都在温州”等等,似乎带些骄傲,但转个话题,孩子们的念想立刻凝在脸上,他们中的很多人,好几年都没见过父母一面了,印象,仅仅停留在照片上。
“爸爸妈妈,你们好好在外工作,把祖国建设好,保重好身体。”这是某个孩子临别镜头前的话语,真实质朴,却险些催人泪下,留守儿童们,希望你们坚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