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 吴文龙
笔者上小学五年级时,因为说了一句不识时务的话而差点被打成“阶级异已分子”。
那一年,“四清”运动正在我的故乡河北省唐县广大农村地区深入开展。一天放学后,我们几个同学在回家的路上似懂非懂地聊起了“四清四不清”的话题。我随意地问了一句:“四清工作队有了错查不查?”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学生竟添油加醋地把这句话“翻译”成“工作队有错该清查”并报告了工作队。这还了得,简直是闯了大祸。第二天,一名工作队队员黑着脸找到我家对我母亲说:“你这个娃想成精啊!”随后又对我讲:“你今天不要上学了,到大队部去一趟!”我莫名其妙。
到了大队部,我受到工作队三个队员如临大敌般地轮番“轰炸”:一会儿追问我为什么对工作队有意见,一会儿给我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政策,一会儿又让我写深刻检查,交待思想动机和政治背景。我被吓坏了竟写不出半个字。写不出来就不让回家。直到工作队查清我家祖辈八代历史清白、本人在学校品学兼优,再加上有正义感的村支书说我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后,工作队才颇不甘心地把我放出来……
谁知两年后,那场史无前例的“文革”又开始了。当年告我黑状的那个家伙摇身一变成了一造反派的小头目。他因我有“前科”而隔三差五地来我家观察“阶级斗争新动向”,好在我们一家时时处处规规矩矩,才幸免于难。可我家邻居、老党员闫大群只因说了一句“林彪那个八字眉让人一看就像奸臣”,便被开除党籍、游街批斗、办学习班并含冤而死……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祖国在改革开放的春风沐浴下,发生了巨大变化,仅就民主状况而言,人们可以在宪法允许的范围内利用多种形式表达自己的意愿和心声。比如,笔者也算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对那些邪恶之风、不良现象总想“骂”在嘴上,“批”在纸上。近几年,笔者已在多家报刊上发表了数十篇杂文类文章,这些文章虽具有针对性和火药味,但从未遭到过责难和攻击。不少领导和同事们还鼓励我多写此类稿件以有益于社会。
从一个小学生说了一句并不算错的话而被严加审查到发表批评性作品而得到肯定这个变化中,可以说是我国的民主建设日益进步的一个小小缩影。从这个小小的缩影中可以看到祖国前进的步伐和蓬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