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处理…

怀念喜鹊

2023年10月07日

[延安]闫勃

草木放绿,山花溢香。周末,我带着孩子从省城回到渭北高原的小山村——瓦窑沟,这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

我家住在村南头,村里都把这儿叫南埝。家里是土窑洞,但都由石匠砌上了石头面,在村里当时是数得上的好家户。最让村人羡慕的是我家门口原有棵老槐树,四个人连手合不拢,人都说这里风脉好,辈辈都出干事的。就在土地承包前,我们家搬到了平原,这个庄子不知倒了几手,但每年我总要抽空回去看看,追寻儿时美好的记忆。

我对老家的记忆莫过门前那棵老槐树和树上喳喳不停的喜鹊儿。小时听父亲讲,这棵老槐树是我爷爷分家立户时栽的,已有百把年了,陪伴全家的不仅有老槐树,还有树上那一对对飞来飞去的喜鹊。从我记事起,缠着七寸小脚的奶奶时常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墩上,给我讲那古老而俗传的故事。记得一天下午奶奶听到树上喜鹊喳喳叫个不停,便对我说,喜鹊喳,喳梅花,喳得亲人就来啦!说也怪,天刚黑,我的叔父拎着一个大包从省城回来了!吃着叔父给的水果糖,那晚上高兴得我半夜没合上眼。

由于听过奶奶讲的民谣,吃过叔父送的水果糖,不知怎的我对喜鹊特别喜欢,每当我抬头望远时,都要下意识看看喜鹊是否登在枝头。每年秋天,是喜鹊浮化小喜鹊的时候,凶猛的鹞鹰都会在老槐树上盘旋,企图吃掉小喜鹊,每当看见时,我都要当即拉紧弹弓,把它赶跑。邻家的小孩要抓小喜鹊玩,几次都被我拽着光脚拉下树来。在我上小学时,老师上图画课,第一次我就凭印象画了一只喜鹊,黑白相间,尾巴上有一簇长长的羽毛,眼睛圆鼓鼓的。老师一看,连连点头说,很像!

斗转星移,日增月长,眼看两个哥哥长大成人了,父亲急着给他俩做家具,以便好找媳妇。无奈,他决定把门前这棵老槐树伐了。那时,我正住校上完小,等我周六下午回到村口时,抬头不见老槐树了,喜鹊也没了踪影。等我回到院里一看,两个木匠正在拉大锯,好粗好粗的槐树已变成了面口足有一米宽的大木板了,喜鹊搭窝的树枝也放在灶台下……看着这一切,我心里不知怎的很难过。那天晚上,我几乎是含着泪水进入梦乡的,我仿佛看见那两只喜鹊飞来飞去的找不着家了,急得我连着翻了几个身儿。

转眼我已外出工作三十多年了,但时而总是梦见儿时在老槐树下听见喜鹊喳喳的报喜声。为追寻童趣,每年我总要回老家看看,看那老槐树根冒出的新芽长壮了没有,看看还有没有喜鹊登枝了。可惜那根树芽长得太慢,喜鹊再也没有回来过。

上篇:母亲
下篇:一千封信有多长[新疆]安雯
分享到

© 2023 陕西工人报
制作单位:53BK.com

↑ TOP


http://szb.sxworker.com/Img/2007/6/2007061304-1.jpg
陕西工人报
http://szb.sxworker.com/m/content/2007-06/13/265262.html
陕西工人报电子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