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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高山流水》

2023年10月07日

·谭虎城·

余喜听今乐,亦好赏古乐。于古乐之中,余尤喜聆听《高山流水》。初来异地,余未能呼朋引伴,举目无亲,形单影只;投足之间,却未知去向何方,故常于舍内读书,聆听音乐,以排遣孤寂。每听《高山流水》之声响,不禁激动异常。

《高山流水》曲取材于“高山流水”之典,而“高山流水”之典源于《列子·汤问》:传闻俞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音。俞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俞伯牙鼓琴而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兮若泰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兮若江河”。钟子期死,俞伯牙绝弦破琴,终生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后世之人以“高山流水”喻作知音或知己。

然则,世存知音也否?余不知也。余以为,自然之和谐融洽,非人事之所及也。恰若高山与流水之境界,无山有水不精神,有山无水不灵动;其相依相映、和睦相安、缠绵千古者,岂人世间所谓之知音知己者可堪比哉!

“高山流水”之典本为传闻,无人可证;《高山流水》之曲,依典而撰,以高山流水喻作知音,可谓绝妙也。然“高山流水”之典、《高山流水》之曲,其历代传颂、为人所念而千古不衰者,何也?正为其所蕴之境不可达耳!人者,渴遇知音,渴盼知己,然其所遇者可与高山之于流水之境相并耳?难也。其境之不可达者,正为人之所永企永盼永追永念也。故曰:

夫朋友易得,知己难求,千载而下,高山流水,依为人念。“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锺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高山巍峨,琴已不在;流水汤汤,音情永存。古人不听今时琴,今音实源古人心。穿越时空之隧道,聆听古人之心声:奏响今人之琴弦,遥想古人之面容;几朵流云,几番风雨,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世事之变迁,瞬息之间;流水之声响,永为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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