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金瑞麟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学开设的外语课都是俄语。而给我代课的俄语老师曾给苏联专家当翻译,故给我们教俄语很受欢迎。而我对学俄语也十分用心,上课老师让我背诵课文,我可以一字不漏地背下来;背单词,我也可以倒背如流。正因为如此,我不仅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还兼任俄语课代表。
遗憾的是,虽然我那么热衷于学俄语,可最终还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众所周知的原因,中苏关系恶化之后,俄语很快就被英语取代了,可我的脑海中总还是闪烁着、过滤着那些“鲁斯格雅锐克(俄语)”,以至后来工作后代表区上参加市足球联赛联欢时,有人非让我出节目,我出于无奈,给大家来了一段俄语。其实这一段话就是原先学过的俄语课本上的《北京》一课,虽然已经多年不学俄语了,可我还能熟练地背出来,这连我自己也感到惊讶。
再一转眼,已到人生暮年。去年秋天,我和老伴随同省老年健康工程组织的旅游团到北京旅游。在居庸关长城游览时,同行的一对老年夫妇带的小孙子,见一金发碧眼女郎头戴一金光闪闪的牛角头饰,很是羡慕,非要爷爷奶奶给他买,可在居庸关这又买不到,于是就找这位老外姑娘商量,想让她把头饰让给小孙子。但因为彼此语言不通,老外姑娘只好耸耸肩膀,嘴里还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我在一旁听她讲话有明显的卷舌音(初学俄语时最难学习的就是练发卷舌音),就猜想她可能是俄罗斯人,于是便试探着说:“鲁斯格雅锐克(俄语)?”只见她笑着直点头,这一下我可乐了,想不到几十年前学的俄语,却在这派上用场了。于是我“半俄半中”地对她讲了主要意思,只见老外姑娘很大方地把头上戴的头饰取下来递给那位老人的小孙子,还说什么都不要钱。最后,我只好代表那对老年夫妇感谢她:“斯巴塞巴,斯巴塞巴(谢谢)!”
回西安后,我仍是兴奋不已:几十年前学的俄语自认为已没有什么用处了,没想到在北京游览长城遇到外宾时却解了燃眉之急。如今,正值改革开放,中国和俄罗斯又成了友好邻邦,不少学校也开设俄语课了。人么,要活到老学到老。看来,我还真应把俄语课本重拾案前,好好复读了,说不定哪天在西安城墙上还会碰见俄罗斯友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