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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粽香

2023年08月29日

程毅飞

又是一年端午节,走在大街上,伴随摊贩悠扬的吆喝声,粽子的清香乘着初夏的微风丝丝缕缕直捣人的心脾,不禁使人回想起童年故乡的端午来。

故乡的端午是从采撷粽叶开始的。

在故乡,粽叶一般选择用槲叶。记得儿时,每近端午,母亲就对我们说:“端午节快到了,明日你们进山打些槲叶回来,咱们包粽子。”于是,我们便在父亲的带领下,向大山深处走去。遇到小一些的槲叶树,我们就站在地上一边采,一边整齐了,用随身携带的龙须草捆成一个个小把,装进背篓里。碰上又高又大的树时,我就一边对父亲说:“爹,你在树下等着,我上去采。”一边“呸”地向手心唾一口唾沫,搓搓,像野猫一样“噌”地向树上蹿去。父亲正要阻拦时,我却猴子一样荡在了树上。父亲就只好对着树上喊:“当心点,昨夜下过雨,树上滑。”我回应父亲“滑怕啥?我是上树的把式哩。”

就这样,父亲站在树下,仰头看我一股一股地采。笼筐通常都是被我挂在一根老的断枝上,打一片,就往笼子里放一片,等放满了一笼筐,就用系在笼盘上的绳子往下调一筐,树下的父亲就接住,倒到蹲放在土台子上的背篓里,再把空笼子让我拉上树去。有时,不留心,笼筐从树上掉下来,父亲就逗我:“你抛篮球哩?”我就乐了,一脸的幸福。待采得差不多了,父亲说:“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家。”父亲背起装满槲叶的背篓往林子外面走,我加快步子拨着密密麻麻的藤蔓紧跟其后。走出林子,尽管鞋上沾满了泥泞,身上毛毛草草,心里却充满了喜乐,哼起曲子蹦着跳着一溜烟向家里飞去。

采回来的槲叶,母亲十片一打,用事先搓好的麻绳分别捆好,然后放在装有清水的木盆里浸泡,让槲叶变得更有韧性。

到了端午节前两天,就要准备浸泡糯米了。母亲是个细致的人,选糯米时,用竹筛将糯米过上几遍,将碎米统统筛掉,只留下那些颗粒细长、饱满的,然后也放进清水里浸泡。到了初四晚上,一家老小围坐在一起,熟练的不熟练的,手拙手巧的,都一齐动手包起粽子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色。

记忆中,母亲的手很巧,会包一手好看的粽子。到了端午节前包粽子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跑来向母亲求教,我们家一下子便热闹起来。这个时候的母亲是顾不上管我的,我会撒开腿在外面玩个痛快,等到疯过了玩累了才回家。

粽子包好后,母亲就在一口大铁锅里倒上水,水的多少以能浸住粽子为宜。然后生起微火,慢慢烧煮,往往要经过一个晚上的蒸煮,才能食用。母亲夜里总要起来两三次,给锅灶里加柴禾。一觉醒来,粽子的香味早已弥漫了整个屋子。闻到香味的我们一骨碌爬起来,急急溜下土炕,向灶边跑去。剥开一层一层煮成黄绿色的槲叶,白色的糯米便露了出来。在母亲早已准备好的碗里蘸一点红糖,放进嘴里,轻轻地咬上一小口,顿时,牙缝里都充溢着粽子的香味。于是迫不及待地再补上一大口,慌得母亲赶紧拍我们的后背,边拍边说,“慢点儿吃,小心噎着。”

采槲叶,过端午,吃粽子,已经是小时候发生在乡下的往事了,但往事并不如烟。回味中的山林,回味中的槲叶,回味中的粽子,回味中的故乡,都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亲切。有时我想,正是有了端午这个传统节日和槲叶韧性的付出,才成全了如今美好的回忆,使人们享受到了永恒的快乐和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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