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野
今年十月是著名作家杜鹏程逝世20周年的日子。座落在家乡象山顶上的杜鹏程先生墓依然面对司马迁祠,面对奔腾东去的黄河,静静地观察着思索着,无声地接受着人们的祭拜。
作为有知遇之恩的我也像往常一样给他献上一束野花,还可以告慰先生,他的《保卫延安》已被改编搬上银幕,他的《杜鹏程文集》四卷本,他的《战争日记》,还有纪念他的文集《本质上的诗人》也都出版发行了。
我回忆先生给我作品的题词,他和我的通信,我们多次的见面,以及收编到纪念文集中我写追念他的散文,感到一种莫大的鞭策,而这种鞭策随着时间地推移并没有褪色,而更使人难以忘却。人常说在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一个贤慧女人的付出,更何况是一代文豪呢!今天,我终于执笔想把她的夫人张文彬介绍给读者,因为完成上述书籍编纂出版的就是文彬女士。
问彬是她的笔名,这个名字在中老年读者中并不陌生,但一般人并不一定清楚她和杜鹏程是一对文坛伉俪。她的中篇小说《心祭》荣获《当代》1982年度优秀短篇小说奖,并经贺龙的女儿贺捷生改编由珠江电影制片厂拍摄成故事片《残月》,又先后被译成孟加拉文、法文和西班牙文传向海外。她是怎样走上文学之路的呢?
问彬是一个非常文静深沉的人,目光坚定深邃,一看便知是个性格内向的女性。
她出身寒门,在还不懂事的时候,父亲就撇下一群女儿,不幸离开了人世。母亲带着她们一路逃荒,从山东流落到陕西后,姐姐在地下党帮助下,投奔延安,参加了革命。十一岁的她便和妹妹一起进了汉中孤儿院。孤儿院里的老师大多是流亡他乡的知识分子,有些人知识极其渊博。在孤儿院里,她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的童话、神话传说以及新小说。
三年以后,在姐姐的一位同学资助下,她上了中学,有机会读到更多的书:巴金的《家》、《春》、《秋》,郁达夫的《短篇小说集》,茅盾的《子夜》,还有中国引为自豪的四大古典名著。
可惜,美好的中学生涯只有半年,她失学了。在解放军横渡长江的隆隆炮声中,她穿上了军装,光荣地加入了人民解放军的行列,那年她才17岁。
五十年代初,她就在新疆军区《解放军报》和野战军某部《人民报》当编辑。后来,党送她到北京进了“工农速成中学”,和高玉宝、郝建秀成了同学。1957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分在西安铁路局做党的工作。1963年调《陕西日报》编副刊。一年后,她刚刚跨进省作家协会大门,当了《延河》杂志的编辑,却又立即被抽调参加了社教工作团。不久,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风暴席卷全国,杜鹏程被赶进了“牛棚”,她和孩子下放到农村。
文彬抽不出时间来专心致志从事创作。那时杜鹏程因在《保卫延安》中写了彭德怀的光辉形象而受到批斗,身体极度虚弱,她要照顾杜老。她要写一点东西,完全是“业余”。二十个春秋的编辑生涯,使她和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同时也受到杜老的熏陶,文学的细胞在潜移默化中滋长了。她真正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始于1978年。散文《白蹄与骏马》在读者中很有影响。短篇小说《蓝蓝的远方》、《儿女》等也感人至深。几年时间发表小说散文十多篇。
杜老去世后,她和一般老人一样,惦记着孩子,经常在美国、上海、西安三地跑动,一边照看孙子、外孙,一边整理编撰杜老的遗著,跑资金,跑出版社。短短十年间,整理出版了上述杜老的著作,得以完成杜鹏程先生的遗愿,给历史、给读者一个比较完满的回答。 (韩城矿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