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赵全军·
等待是杯茶,苦涩却痴迷,愈久愈浓郁。尝一口,个中滋味浮上心头,装满世界;等待是封信,热烈也遥远。空手而归,倒在床头、立在案边,问一声:你是无疆的游子还是偷心的汉子?无语沁过泪指间。
喜欢等待心爱的人,因为爱才会等,才会习惯等,才会发觉等待的煎熬中有一种欢乐。
花女从田间回来已是晌午,婆婆把饭菜又放进笼屉热。回来路过村委会,刘支书不自然地笑着将500元汇款和两封印有三角邮戳的信递到花女手中,花女撕开信封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妈,喜子又当上优秀军官了。”“妈,喜子又要执行任务了。”“妈,你在听吗?”花女推开双扇门。婆婆站在街门口低头不做声,银白的发稍凌乱地贴在干皱的脸颊上。邻居们有意地将饭碗端到门口吃,却一句话也不说,细嚼着,偶尔抬头看一眼花女的婆婆。忽然一阵骚乱,“花女,听娘的话,喜子在部队好好的,他会回来的,你不要去啊!”婆婆拉扯着花女手中的行李,“听娘的话,听娘的话……”花女瞪圆了眼睛向外冲。
炊烟如纱,笼罩着湖水,荡漾在屋檐与树稍之间。村子里很安静。婆婆的手背不知被什么划开一条朱红的血痕,她娴熟地解开花女身上的绳索,用热毛巾擦拭着花女苍白的脸和冰冷的手。全村人都知道,花女的婆婆守了半辈子寡,明知道丈夫在开山的轰鸣声中离去,却还是站在大门口张望、等待。全村人都知道,花女嫁给喜子的第九天,喜子就牺牲在西双版纳丛林的一场缉毒任务中。全村人都知道,婆婆与花女明白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待的太久就变成“疯狂”。全村人都知道,婆媳俩从来没有交流过等待的滋味,只是彼此用充满坚强的目光和痴迷的执着等待着心爱的人……
(澄合二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