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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2023年09月15日

张岩

时光似箭,岁月如梭。不觉之中,二姐三周年祭日就要到了。

二姐属马,若活着,今年该是58岁了。

二姐得的是脑部肿瘤,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病。她是在被病痛折磨的呻吟中,是在亲人们心如刀绞,却又万莫能助的嚎啕声中离去的。三年间,二姐的音容笑貌,常常在我的梦里出现,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也如同电影般,不时闪现在我的眼前。

人世间是不公平的。有的人一生下来就跌到了福窝里,衣食无忧;有的人自小就得承受苦难,过备尝艰辛的生活。我的二姐就属后者。

二姐从小就很懂事,知道体恤父母。60年代中后期,我家还住在城里,一家七口人的生活重担,全压在父亲一人肩上。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二姐小学念完后就再没进过学校,十二、三岁就开始背起冰棍箱,跟着母亲沿街叫卖;后来,又在街口独自守着一张小方桌卖茶水。

二姐很善良,也最疼我。每天卖茶水所挣的块儿八毛钱,她一分也不舍花,全都交给父母。有一次,见我望着附近一个卖炒凉粉的摊子发馋,二姐忧虑了许久,还是从衣兜里摸出5枚2分的硬币,买回一碗喂给我吃,她始终都没吃一口。

60年代末,我们家下放回到农村,二姐在村上才得以念完初中。1974年大姐出嫁后,二姐就是我们家唯一的劳力。没过几年,二姐也要出嫁了,那时我和弟弟、妹妹还正在念书。记得二姐临出门那天,是流着泪这样央求媒人的:我家弟弟、妹妹还小,我人嫁过去,户口迁过去,队上的工分不带过去行吗?媒人流泪了,一向严厉的父亲双眼也湿润了。

二姐的第一次婚姻很不幸,26岁就痛失了前夫。没有了丈夫,头顶的天就像塌了似地,她既要独自带三个孩子,还要照料多病的公公、婆婆,更要操心两个小叔子的婚事。两年后,乡亲们不忍看着二姐如此吃苦受累,便给她介绍了一个有意上门的对象,也就是我现在的二姐夫。当时她俩刚刚相处,恰在这时,我们家接到了落实政策全家返城的消息,二姐完全可以随母亲、弟弟、妹妹一块回到西安,然而,重情重义的她毅然选择了留下,她说“做人要厚道,凡事也应该替别人想一想”。

二姐是个重乡情、睦四邻的热心人。平日里与村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相处得跟亲姐妹似地,对门边的老人们更是十分的尊敬;村上无论谁家有红白喜事,都能看到她忙里忙外的身影。

二姐去世后,村里有多一半的乡亲都哭红了眼睛,这些抑制不住流淌的泪水,就是写给二姐最好的悼词,也是献给二姐最晶莹的赞美诗。

前年,二姐一周年时,我和妻回乡给二姐扫墓,走在村上仍能听见乡亲们在议论着二姐,还在为二姐的早早离去而惋惜。

二姐活着时,是茫茫人海里一个再平常不过小人物,但在我心里,她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灿烂的人,她用自己勤劳、善良、慈爱等品质,给亲人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世界上有一种锥心的痛,那就是对已故亲人的怀念。当我坐在桌前敲打这些文字的时候,早已是泪流满面。心凝神交中,二姐的笑容又叠现在我的眼前。

二姐没有走,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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