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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多美好

——读《爷爷的微笑》有感

2023年09月05日

·夏月冰·

爷爷的微笑,有如撒向斐米纳摩山树林间温馨的阳光,温暖、柔和,使心灵的颤音在灵魂深处蔓延;有如洛卡瑟拉镇广场上的热风,吹开了天窗、惊醒了心扉,令爱的种子在我们的心底生根发芽。书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有种爱暖暖地沉淀在文字的底层,情不自禁地摸索着生命中相似相同的情愫,享受或怀念着这一份美好的温情,一次次暄染着“生命多美好”这个主题。

《爷爷的微笑》是西班牙著名作家荷西·路易·桑贝德罗68岁时的晚年大作。桑贝德罗透过具体生活中看似不经意的点点滴滴,以深沉的情感、幽默的笔触与充满诗意的优美文字,探讨了“爱”这个普世而永恒的主题。文章主题虽然关乎生死,然而在平实的叙述中却嗅不到丝毫残酷与伤感的气息。没有多少悲壮的描写,也没有多少曲折的情节。字里行间处处强烈地跳动着“生命多美好”这样的字眼。生命,带着宿命般无可奈何,缓缓地走向终点。虽然,死神的约会无法推逃,前尘往事,已如过眼烟云,但是在生命的终点,老人谱写的这一曲爱之旋律,有着最美的光辉。那最终浮现于脸庞的微笑,也正因为死亡而成为了永恒。

文章主人公是一位曾牧过羊而后又参加过二战的勇武倔强的老人,更是一位争强好胜、言辞犀利、不甘示弱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却到六十多岁时终于在癌症面前败下阵来。在儿子的极力耐心劝说下,老人只好为难地放下执拗的“架子”随儿子来到米兰接受治疗,老人的理由是要比老对手布坎诺多活几月甚至几天。当老人来到米兰后,感觉米兰城是个虚伪、荒诞、猥琐的城市,令他恼羞,但当看到十三个月大的孙子那天使般的透明微笑时,老人暴怒的心安静了。他当爷爷了。

布诺提诺,老人的小孙子,爷爷生命的延续;荷黛夏,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是他俩用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和善解人意的微笑,透过层层阴霾带来几缕温暖,将老人心中的坚冰一寸一寸融化,微笑不知不觉悄悄地染红了他的脸,他们携手并肩摩擦出了绚丽的火花。

在被病痛折磨的生命之末,爷爷竭尽气数地爱护着自己的小孙子。他的根紧紧联系着自己的孙子,他的血液、他的质地、他的所有,都将被这个生命之初的小家伙所吸纳。不经意间,爷爷已经完成了自身的成长,他卸去了强悍的外衣,慢慢懂得了温柔,开始学着付出爱,也开始学着接受爱。

粗粝棱角的性格随着时间逐渐被爱磨掉。为了孙子,这个钢铁般的大男人会悄悄地放下“男人不带小孩”的尊严,不仅时常刮净自己扎人的胡子,还偷偷学习解开洋娃娃衣服的扣子。对此他常常惊奇地暗自感叹说:“生命多美好!”这些小细节带着暖暖的爱意,仿佛撒落在海边的小贝壳,悠忽间闪现出珍珠般的五彩光芒。

荷黛夏,一个永恒春天般的女人,是她让老人时日无多的岁月又一次得到生命的升华。“你也会遇见那样一双眼睛,像一把刀一样慢慢把你剖开,最后打开你的心,释放你的喜悦。现在我才了解生命是怎么一回事……”“她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强壮,甚至可以把我扛起来。”荷黛夏给老人的微笑,是少女初会情人时的微笑;她那双眼流露出的温柔,是母亲望着摇篮中初生婴孩时的温柔;她身上散发的宁静,是女人与情人相会时深深满足的宁静。这样一个女人让戎马一生、强悍一生的老人对力量有了新的理解,她是宽容,她是爱,她无所不包。他望着荷黛夏深情地说:“生命多美好!”

老人在宽容与感谢中享受死亡,从另外的一种层次理解死亡。小孙子布纳提诺成了他天空的小天使、生命的维他命、能量的葡萄糖;荷黛夏成了他避风的港湾、倾诉的女神、力量的臂膀。他总是暗自心想,生命多美好!

老人犹如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沧桑枯朽,无比真切,而他却依然直挺地伫立,至死不倒。就是这样一个顽固、自大的老人,最终却为了布纳提诺而改变了自己、也最终因了荷黛夏而懂得了真爱。老人深沉的爱,平淡而真实,不经意间触动着我们的心弦。有人说过:“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绪,是对未知的恐惧。”在这本书里,你能看到的只是死亡那一瞬间的壮美,丝毫没有一点儿恐惧。

读这本书,真的就如剥洋葱一般,缓缓地看到最后剧终的那一幕,一刹那间,内心深处仿佛是被死神的残酷狠狠鞭过,心痛地感叹生死之别的惋惜,辛酸更忍不住化为一滴滴泪落下。闭合封页之后,那轻柔稚嫩的“爷爷、爷爷”的呼唤声久久萦绕在耳边,风不能吹散;那伊特鲁利亚人的微笑满足地定格在眼前,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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