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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

2023年09月12日

□子羊

小时候许多温暖的记忆无法忘怀,带着红薯的甜蜜,带着桔色的馨香,掩藏在我记忆的深处。

六岁的时候,因不受别人欺负,我和人打了一架。回到家,不分青红皂白,就被爷爷揍了屁股。我感到憋屈,跑了出去,不回家。天黑了,从野外回到村子,去哪里呢?时值初春,春寒料峭,我就钻进村里一户人家室外的一座麦秸垛中。

天完全黑了下来,村里村外,满世界都是家人“羊儿”、“羊儿”呼唤我的声音。我赌着气,就不出来。这孩子哪里去了呢?家人急疯了,我却用麦草将洞口封住,既不让人发现,又挡风。

家人闹炸了锅,本家人也出动,几十人寻找,无果。但有一个“人”找到了我。是被我视作“哥们”的“大黄”——我们家的那只狗。“大黄”也在找我,它嗅觉灵,循着味儿跟踪,找到了我藏身之处。它“汪汪”地低叫两声,就钻进了我藏身的麦草窝。它亲热地舔着我的手、我的脸,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又像是知道我的委屈,在使劲地抚慰我。我搂住“大黄”,心里感到温暖,身上也热乎了许多。我想起口袋里没吃完的红薯,那开春的红薯,干面香甜,我掏出来放在手心里喂它,“大黄”吃得津津有味。接着,我搂着“大黄”,渐渐进入了梦乡。

过了很久,家人找不见我,发现也少了“大黄”,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再喊我,而是到处呼唤“大黄”。“大黄”听见人叫它,一使劲,挣脱出我的怀抱,蹿了出去,一溜烟地找家人去了。家人见到“大黄”,让它带路,终于将我“捉拿归案”。

但家人不敢再去打我屁股,也不敢给我任何恐吓,又有气没处出,小叔便向院子里的“大黄”狠狠踢了一脚。那一脚踢痛了我的心。“大黄”低吟着,蜷缩着身体;我跑过去抱着“大黄”,眼泪汪汪。爷爷说:“算了吧,狗通人性呢,它知道委屈了羊儿,就护着他;你再踢它,不也委屈了它!”我把“大黄”搂得更紧了,感觉到有股温暖,不光暖身,也暖心。

也许因为小时候家里有了“大黄”,我的童年才五彩缤纷;也许因为有了“大黄”,我对动物格外多情;也许因为有了“大黄”,使我长大后爱憎分明;也许因为“大黄”,使我变得格外忠诚。哪位大家说过,人和动物呆久了,不是人影响动物,就是动物影响人。我深信这一点。

怀念“大黄”,我儿时的伙伴;怀念“大黄”,我忠实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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