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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树林里的快乐

2023年09月14日

□魏得强

记忆中的老家有成片成片的树林。

树林都不大,但是你只要一出门,随便一钻就能钻进一个树林子里,有杨树林、桐树林、还有苹果树林。我童年最大的快乐就是钻进树林里,在爸妈因犯错教育我的时候,不想上学的时候,还有和小朋友密谋游戏的时候,树林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要说的不是我的快乐,而是树林的快乐,是的,树林也有最快乐的时候,也许你不信,那是你没有亲身到过树林里边。

最快乐的树林在初夏的早晨,那时候太阳还没有起床,天微微发亮,每一片树叶上都挂着晶莹的露珠,调皮地荡漾在树的心中,细微的小风一吹,树叶便发出哗啦啦的笑声。于是笑声惊醒了那些酣睡的小鸟,它们睁开朦胧的眼睛,就要呼朋引伴一起吊嗓子。不一会工夫,整个树林都是鸟的世界了,突然发现那时竟有那么多的鸟,有麻雀、喜鹊、黄莺、啄木鸟……更多的是我叫不出来名字的鸟。一到这个时候,我也是最不偷懒的,早早地从床上滚下来,跑到池塘边抹一把脸,痴痴地站在树林边享受这天籁。

此时的树林,就像我胸怀博大的爷爷,安详地看着这一切。那时我就天真地想,我要永远守着这片树林,等我长大了,把树林造得更大一些。

没想到20年后,我和我的伙伴们成了树林最不欢迎的客人。且不说我们在树林里没有植上一棵树,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一茬的孩子一眨眼工夫都长大了。长大了的我们要成家立业,要做家具、要划宅基地。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新家,树林却没有了家。真是奇怪,如今的老家,再也找不到一片树林,林立的都是各家的钢筋混凝土平房或楼房。

是我们赶走了树林。没有了树林,我也找不到我的快乐了。有人说,快乐在城市里,于是我毅然决然地开始为了去城市而奋斗,我把自己磨砺成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了很多困难,终于找到了城市,成了城市里的一员。我找到了城市,却没有找到快乐,每天打开窗户,看到的都是高楼。矗立的一座座高楼,像是树林的化石,冷冰冰,没有一只鸟,好不容易见到一个邻居,那邻居的脸也和防盗门一样铁青着。

站在7层高的楼房里,我哭了。我把树林弄丢了,弄丢的还有我的童年,还有藏在树林里纯净、自然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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